便的方法之一。魔族的影子相当巨大,能够延伸到远处。存活时间越长,影子也会随之增大。能够成为高阶魔族者,影子的大小几乎堪与龙种相提并论。
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如此。
约翰撩起被雨打湿的浏海,即使用比较保守的说法,他现在也是满身疮痍的状态。
「只剩下你一个啰。就算现在选择逃回去,我也不会嘲笑你喔。」
魔族将剑插进地面,把双手放在剑柄上。
「若是真能如此,不知会有多么写意。这种大脑遭受自己以外的某个对象摆布的感受,不知尊驾是否能够理解?」
「我很同情啊。只要你们可以待在自己的领域里,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也不会做出赶尽杀绝之类的行为。」
「是啊,或许真的是这样吧。但是,已经不可能了。我们是不会停止的。」
肌肉爆开,魔族的脸部、肩膀、双腿等处,全都在来自内侧的某种东西挤压之下发出倾轧声响。
「倘若没有神,我等也无法继续存活。这个种族的命运早已注定,即使无法夺回神,一旦放弃,我等便就只能坐视灭亡来临而已。」
看到魔族变身,约翰皱起眉头。
那副姿态,只能用「异形」来描述。魔族拿起长剑,用裂成菱形的嘴开口说话。
「为、为了报答神,必须、必须须须须须须,排除障碍碍碍碍碍碍。」
对方已经没有丝毫知性可言了。变成令人不忍卒睹之模样的魔族,散发出强烈的瘴气,约翰费尽全力才勉强能够压下身体的颤抖。
「就算是在全盛期,我也没碰过这么强的对手耶。真是,以回归战来说,这样的对战组合是不是太难应付了点啊?」
要怎么死去──这就是魔族现在的行动原理。
不过,你应该是希望至少死得精彩一点,所以才会选择这条大路的吧。
绝对不想采取暗杀之类手段,期望能够正面与强者对决。这就是你的自尊吧。面对已经连名字都无从问起的武人,约翰咬住嘴唇。
「赛菈,或许你会觉得我这么做很傻吧。要是换成你,就算是这家伙,大概也可以一刀解决吧。不会让他痛苦太久,在一瞬间就了事。」
魔族的苦痛将何去何从?想必不会就此消失,就只是由赛菈纳入自己内心而已──约翰心想,她大概打算就这样独自背负起世上一切痛苦吧。
赛菈有着足以让她这么做的觉悟,以及坚强。
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做出这种事。
我已经决定,要再次与你并肩而立。
正如同过去一度逃离的,那段光辉灿烂的时光一样。
约翰抬起头,毅然地说出这段话。
「为了追求力量,不惜变成那副模样吗?真让人看不下去啊。我就特地挑明了说吧。放马过来啊,怪物<、、>。我们人类是不会输的。」
魔族发出吼叫。在青年听来,叫声甚至像是恸哭。
魔族拔剑展开攻击。不但速度快得恐怖,剑势也凶猛至极。
「界剑术、流水式──」
约翰改采防御架式,将斩击的冲击化解到地上。他身后的石板碎裂四散。
第一次交手就让约翰了解到,对方与先前的魔族不同,攻击并非单纯只靠蛮力。这个男人,学过正统的剑术──。
以人类为对手时,魔族根本没必要学习剑术。毕竟只要随手挥动武器就能轻松破坏人类肉体。即使如此却还是学了剑术,表示对方一定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或许,这正是对方为了打倒勇者而努力钻研的结果也说不定。
如果真是这样──
「那就更不能让你接近赛菈了!」
敌人的攻击十分激烈。不过,如果只是依照学会的招式挥砍,约翰就能预测得到下次攻击的来路。
即使能够预测,不过,每次防御都还是让持剑的「维尔姆的真腕」感到发麻。
青年判断,自己在技术方面应该占上风,但是,对方的身体能力实在太强,终究还是无法完全化解攻击。纵使有经验与预测作为辅助,约翰的体力依然消耗得相当快。
要是继续这样下去,自己会先喘不过气。一旦精密的动作有丝毫偏差,下个瞬间,约翰的身体就会被斩成两段吧。
面对怒涛般的攻势,青年也无法找出能够转守为攻的机会。
在大路上回响的金铁交击声层层叠叠,简直如同两军冲突一般。
「唔──你这家伙,倒还真是,十分嚣张嘛!」
被逼入只能顾着防御的状态,无法随心所欲活动的右臂让约翰感到焦躁。
行动出现了微乎其微,连一眨眼时间都不到的延迟。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换成了「维尔姆的真腕」,不过,太久没有与对等以上的敌人以性命相搏,才是最重要的理由。
已经生锈的锐气,现在正以惊人的速度获得重新研磨,开始发亮。
然而,在约翰完全找回实力之前,魔族的剑就已经将他逼得走投无路了。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