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坨深草绿色的膏药,轻轻地碰触提诺的手。
「唔。」
「啊,会痛吗?」
「不、不是。我觉得有点冰凉很舒服。」
「那太好了。涂涂⋯」
乌苏拉笑咪咪地微笑,在提诺的患部上用手指仔细搓揉,让带着黏性的药变成薄薄一层。动作很有节奏感,乌苏拉看来非常开心。
看着那样的她,就觉得比起说是姐姐不如说──
「──好像妈妈。」
「嗯?你说什么?」
「啊,没有。」
想到对跟自己只差三岁的女性这样说很失礼,提诺摇着头。
「不过啊,提诺。你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啊?」
「呃⋯⋯照葛莉赛达同学的说法,我握布鲁姆的力气太大。」
「咦,不用那么用力也飞得起来吧?」
「唔⋯⋯不那么做就觉得布鲁姆会从手上滑出去。」
实际上,飞行的时候提诺随时都有帚柄在手中乱动的感觉。怀着一松懈就会从手上擅自飞走的不安。
「嗯⋯⋯应该不会只有你的布鲁姆很奇怪⋯⋯咦,很奇怪吗?」
「这、这我也不确定⋯⋯啊,可是⋯」
「可是?」
提诺试着将来到奥底斯达后模糊地抱着的不对劲感化为言语。
「⋯⋯大概是太过头吧。」
「什么意思?」
「那个⋯⋯感觉要是想照在故乡飞的那种方式操控布鲁姆,动作就会太大⋯⋯」
比如说想向右转,握柄前段摆动的幅度会比预测得更大,导致失去平衡。想要拉回来而甩向反方向,并不会停在正面而是往更左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为了抑制这种状况,握布鲁姆的手会不自觉用力。
「嗯?真奇怪呢。」
「果然很奇怪是吧⋯⋯」
两个人一起困惑地歪着头。如果医务室的老师回来,看到现在的他们,一定会深感不可思议吧。在那之前会先因为擅自使用药品而挨骂。
在处置告一段落后,乌苏拉的指尖离开提诺的手。
「⋯⋯谢谢。」
提诺甚至对她肌肤的温暖感触突然消失这件事感到依依不舍。虽有在想这样会不会太爱撒娇,今年明明已经要满十三岁了。
「再来,提诺。」
「是。」
「你不觉得该给帮你治疗的姐姐奖励吗?」
「奖、奖励?」
乌苏拉究竟想要什么代价。若提诺有可以给的东西是很好,但不巧私人物品会占行李空间,所以他大部分都留在故乡没拿来。
那会是提供晚餐菜色的一部份吗。不,想吃更多的话请员工帮忙装多点就好。这句话也想跟总是盯着别人盘子的玛尔妲说。
提诺正在思考着要交出什么才好,被要求的却是很让人意外的东西。
「我收下了。」
提诺眨一下眼睛的同时,乌苏拉绕到背后抱住他。
「乌、乌苏拉同学!?」
太过突如其来的行动让提诺语调上扬。
「嗅嗅嗅⋯⋯啊,真是幸福的时光⋯⋯」
提诺感觉到乌苏拉把脸埋到自己头里,鼻子还抽动着。
「你、你在做什么啊!」
「因为,从那之后提诺就算是两人独处的时候也都不太愿意让我闻味道。」
「哪有什么因为!」
「提诺最近都只关心葛莉赛达同学。我也想跟你黏在一起啊。好寂寞喔,理我一下啦。」
「啊、啊唔⋯⋯」
感受着脖子传来类似佛卡夏<香草面包>的柔软触感,提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直接甩开感觉会让乌苏拉伤心。毕竟她带着提诺来到这里又帮忙涂药,如果这算得上是奖励那该要忍耐吗。
「呼,我真的超喜欢你的味道,就算没成为魔女也没关系,我将来想从事闻你的味道就能领钱的工作。」
「乌苏拉同学究竟是来奥底斯达做什么啊⋯⋯」
而且那到底是什么样的职业啊。
任凭乌苏拉摆布的提诺,「鏮鏮」有阵熟悉甚至带有庄严感的声响传进他耳里。是外面的钟塔正在敲钟。
「咦,这个⋯⋯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