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在学校的时候,我会像这样在世界各处飞来飞去。
基本只有在路途中才睡觉,大约是睡得太浅的缘故,感觉思维运转很不顺畅。
——要是不去学校的话,大概就能以更为正常的时间表行动了吧。
就有时间睡觉和休息,也不用边走边吃饭了。
大约有的评议会成员也觉得我该这么做吧。
我们的行动影响着整个世界。
这样的话,身为领导者的我就不该出于个人情感去上学什么的。
我也觉得这样的意见有一定的说服力。
但是,
「……然后是,这边」
安堂先生递给我另一份文件。
这份文件记载了全世界各种各样的数据,并且已经把需要注意的部分标注了出来。
世界的总人口是最多时的■%。
病毒的新增感染者达到了■■■万人,似乎已经到了顶峰,但感觉这更多的是因为总人口减少的缘故。
除此之外,还有各国的实际GDP和剩余人口。
死亡人数的明细以及出生人数,和总产值之类的各种数字。
——然后,紧接着的是。
某个在很久之前就有所关注的灾害征兆的有关消息。
「……原来如此啊」
到头来——结局并没有改变。
无论我们怎么行动,终焉都会平等地降临到大家身上。
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
所以问题只在于在那之前要怎么做。要怎样度过每一天。
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允许评议会成员自由参加活动。
没有最低劳动时间的规定,可以想参加就参加,想退出就退出。
就是说——我想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毕竟到头来,我们能做的事情,已经所剩无几了——。
——数小时之后,直升机抵达了日本。
从评议会使用的大楼的屋顶停机坪下来之后,我一边走向楼下的会议室……一边突然想起,从口袋里取出了手机。
手机上有若干通知。是深春君发来的几条消息。
最近SNS的推送服务也明显开始不再运作,不过有时候也能收到消息。看样子,积攒了好几天的消息刚好一下子全发到了我这里。
我解锁手机确认内容。
顷桥深春『大家在讨论说要一起办个文化祭什么的』
顷桥深春『也都在各自做着准备』
顷桥深春『小学初中高中一起办』
顷桥深春『话说,能收到消息吗?』
顷桥深春『好像没发过去啊』
顷桥深春『今天发过去了吗?』
顷桥深春『没有啊』
顷桥深春『不过算了』
顷桥深春『昨天说的那个,文化祭的事情』
顷桥深春『大家都参加了,日和方便的话也来吧』
顷桥深春『从准备的时候来帮忙也可以,当天来参观也可以』
顷桥深春『抱歉,昨天说的事情。你有心就够了』
顷桥深春『日和你也很忙的』
——我的表情舒缓了下来。
因长时间的乘坐直升机以及睡眠不足而嘎吱作响的胸口,隐约感到了一丝温暖。
我第一感觉是很开心。
在谈过约定的事情之后,我和他有聊过几次天。在教室里,在大家面前,我们有说过几次话。
但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这样两个人单独的场合找我说话了。啊,太好了。我终于真切地感受到,他并没有因为那件约束的事情而和我拉开距离。
他现在一定还在为我想着那件事。那件我提出的,过于任性的问题。
——在那之后。
「文化祭么……」
对着消息里的那个单词,我一个人微笑着。
「真好啊,文化祭……」
感觉已经很久没听到过如此让人开心的单词了。
在如今的生活之中,传入我耳中的全是些和日益紧迫的世界局势,灾害还有纷争有关的词汇。
除此之外就是些在学校上课时听到的,教科书的上那些一本正经的语句了。
但是——文化祭。嗯。很有趣。大家一起策划这样的事情本身,就让我感觉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准备的部分……确实没法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