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被和泉揪住领子,义郎露出呆愣的表情。
“你不是说十九年前发生意外后,特殊骨董就被封印了吗?换句话说,那个什么意外就是你家代代相传的特殊骨董引起的。”
“匣子⋯⋯引发意外?”
义郎以颤抖的声音说。被和泉瞪着的脸渐渐紧绷,失去血色。驱赶到忘却彼方,十九年前意外的记忆,因为和泉的话再次苏醒。
“没错⋯⋯就是她⋯⋯那个女孩⋯⋯跟弘务哥在一起的女孩⋯⋯”
“女孩⋯⋯?晴的母亲吗?”
义郎的牙齿开始发出喀喀的声响。和泉用力摇晃他。
义郎畏怯地摇头。
“不对,不是她。真继纱希是被叫来把弘务哥从那个女孩的世界带回来的。没错,所以那个女孩才会对座仓家⋯⋯下诅咒⋯⋯”
“⋯⋯诅咒?”
和泉一愣反问,义郎的话让他一头雾水。话虽如此,那倒也不像是谎话,至少他所感受到的恐惧是真的。
“正是如此。”
和泉等人背后响起严肃的嗓音,仿佛死人开口说话般枯朽。
闯入者的意外出现,让和泉侧头回身。
眼前出现一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以及服侍他的管家。
“伯、伯父⋯⋯”
看到轮椅上的老人,义郎懦弱地呼喊。
“你谁啊你?”
和泉露出凶狠的眼神问,老人的薄唇淡淡露出笑意,说:
“这个座仓家的当家,你们是杠屋吗?”
“没错。”
“特殊骨董业者啊⋯⋯没想到居然能再次见到真继纱希的同业。”
“真继纱希?晴的母亲居然是特殊骨董处理业者⋯⋯?”
和泉放开揪住义郎胸口的手,转向轮椅上的老人。既然他自称座仓家的当家,这名老翁想必就是座仓统十郎了。
“真继晴的母亲吗⋯⋯原来如此,这么说也没错。”
统十郎听到和泉的话,怀念地低语。
“什么意思?”
和泉走向统十郎,威吓似地低吼。从统十郎的语气听来,晴似乎不是真继纱希的亲生儿子。
“多亏你们的帮助,匣子的封印才能解开。这下我就了无遗憾了。污蔑座仓家名誉的人全都会消失。义郎也好,乐龙会的流氓也罢──”
统十郎没有回答和泉的疑问,面露心满意足的表情望向窗外。
和泉怒上眉梢。
“你⋯⋯打算把关系人全部杀光,用来掩饰座仓家过去的罪孽吗?”
“知道自己此命将绝,我对自己的过去感到后悔。”
统十郎露出自嘲的虚弱微笑。
“为什么会放过知道座仓家与毒品相关的人。为什么对他们贬低座仓家名声的可能性视而不见──”
“不对不对不对⋯⋯什么贬低,这不是你们自己干的坏事吗⋯⋯?”
律歌像是听不下去般从旁插嘴。
统十郎以清醒的双眸瞥了律歌一眼。
“不被揭露的罪恶就不是罪恶,真相之后能随意改写,负责处理骨董的你们不是应该最理解才对吗?”
唔!律歌发出模糊的声音。
决定骨董价值的最大因素,不是作为器物的完成度,而是伴随器物而来的情报。知名作家的作品,或是曾留下有名的轶闻,这些情报有一部分难辨真假,不能完全否认混杂了后世的创作。
统十郎是想借由抹杀所有知道座仓家罪行的人,以好听的谎言改写座仓家的历史。
“知道真继晴的存在时,我认为这是天赐良机。如今终于能斩断经年累月的忧愁了。换言之,就是把所有知道座仓家过去的人,叫来这栋宅邸斩草除根。只要解开匣子的封印,一切易如反掌。”
“你就是为了这个才叫晴来的吗?为了解开匣子的封印──”
和泉紧咬臼齿。统十郎悠然点头。
“没错。”
“就算是这样,匣子也没有杀晴或是我们的理由啊!”
“不对,只要知道真继晴的存在,匣子就绝对会失控。跟十九年前一样──”
“失控?为什么?”
和泉紧咬着问题不放。
统十郎闭上眼睛,如同在回溯久远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