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令人麻木。
寒冷犹如刀割。
热是他的死因──
冰则是死亡国度的风。
我和他有同样的感受。曾经我们分享了一切。
现在我当然后悔。这也是我唱歌的原因。
「不能将你的亡骸埋葬在这寒冷的山中,也不能将你那没有生命的身躯埋葬于此……」
◆◇◆◇◆
「问题是,这里是哪里?你怎么不说话——诺沙普研究员?」
「嗯。」
敷衍地回答着,诺沙普仍然看着一个熟悉的面孔。一个从现在起可以断言是他决不想打交道的人,他的上司兼研究长康拉德。事实上,无论作为研究员还是上司,康拉德都不能算是一个有才能的人。他可能会以朋友的身份对这个人说同样的话,但他决定不去细想,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从未将这个人视为朋友。
问题是,我不知道这是哪里。
「真是句名言啊,」
诺沙普嘲讽地说。
这是一个奇怪的房间。奇怪的地方在于房间中央有一张床,这张石床被嵌在地板上,无法移动。
「这就是奇怪之处,诺沙普研究员。」
康拉德挥手大声喊道。
「中间有床!而且无法移动!这是何等执着于避免改变的精神,你觉得呢?这里正在发生一些真正奇怪的事情。可以说,我们现在正在遭遇未知!。」
诺沙普认为这张床更像是地板向上凸起的矩形部分,而不是床。
房间的墙壁都是绿色的。当然,地板和这张床也是。
(问题是,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诺沙普在内心深处重复着。问题是,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哪里是出口,如何离开,以及──
他颤抖着补充道。
(……还有,我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问题数不胜数。周围的一切都可以说是问题。
这是哪里?──不知道。
为什么我们在这里?──既然不知道这是哪里,怎么可能知道呢?不可能知道。
出口在哪里?──房间有一个洞,并非门,没有门扉。但所谓出口,是指知道的地方,比如通往故乡的路,如果只是连接到另一个未知的地方的出口,那就不能称之为出口。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应该感谢还活着。
「……如果这里不是死后的世界的话……」
「你说了什么吗?诺沙普研究员。」
「没有。」
诺沙普仍旧敷衍地回答着,看着不安地在房间里踱步的康拉德。
◆◇◆◇◆
「嗯……罗斯……罗斯……」
这只是无意义的嘟囔。
「罗斯」
克丽奥重复了这句话,只是发出声音,没有什么意义。
多进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除了一些轻微擦伤,似乎是被树枝或其他东西刮到的,克丽奥把他暂时安置在客房的床上,但他一直在床上痛苦地扭动,没有恢复意识。
「卫生纸?」
奥芬无意识地喃喃自语,站在房间门口,远远地观察床上的多进。
「小巷?」
紧随其后的是马吉克的嘀咕。他站在旁边,一脸茫然。
「这一定是……」
克丽奥握紧拳头。
「老人院小巷的路面因暴晒而破损了。」
「我听不懂,算了吧。」
奥芬制止了克丽奥,她还在抱怨。
「额……还有润滑剂和脑叶切除手术之类的东西。」
「最后一个太过离谱了吧……」
这次是马吉克说的。
「唉……」
一声叹息响起,这是爱丽丝发出的。她盯着正在扭动的多进,有些疏远──虽然这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当她注意到他们的视线时,她抬起头看着他们。
「……他是你的熟人吗?」
她问道。奥芬含糊地点了点头。
「嗯……嗯,是啊。算是熟人。」
「发生了什么事?」
多进满头大汗,摇晃着头,还在自言自语。
奥芬闭上眼睛,冷静地回答了她。
「上次见到他的时,记得把他扔下悬崖了。」
「嗯,很普通的告别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