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样还来打扰我们的平静,难道不是违反礼貌的行为吗?”
“不,那个——”
——我只是跟着师父才到这里来的而已。
他把要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因为太急了,导致喉头一阵疼痛。被全身喷出的汗和升高的体温弄得很难受的马吉克努力地想要思考该怎么说才好,但是脑子很混乱,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听到心脏汹涌的跳动声。
把他从混乱中解救出来的是克丽奥。她摆出毫不为其所动的样子,抱起雷奇反驳道:“怎么还有能去的地方和不能去的地方,太奇怪了吧。”
“如果我把你的卧室搞得乱七八糟,那我不就是小偷吗?你们现在做的就是这种事。我希望你们有充分的自觉。”他受到克丽奥的反驳也毫不在意,只是平平静静地诉说自己的意见,“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这里,算是我们小小的安息之所啊。”
可能是听了这句话来了火——或者说她管不住自己就是想吵嘴。不管怎么说,克丽奥啪地把脑袋昂起来,更加咬牙切齿地说:“你没说不要来,人家也不会偏要来。”
“我们——”
“我们几个——”
对话停止了。
马吉克可能是想盖住克丽奥的话,但是实际却打断了拉普旺特的话,使他一下子又不说话了。克丽奥和拉普旺特,两个人一脸惊讶地把视线投向同一个地方,也就是马吉克。
马吉克差点想要往后退,不过他咳了几声忍住了。他为了擦汗,用手把头发往上梳,重新说道:“我们几个,呃——并不是故意要给你们找麻烦才来的。入侵那座神殿也不是我们的本意……只是在地道里迷路了才从那里出去的。至于破坏神殿,还有打伤神官,这可能确实有错……不过先攻击的是他们。”
“打伤……?”
拉普旺特意外地对这个内容表现出诧异——但是马吉克没有停下来。好不容易踏出的这一步,他不想再回头。
(我必须……要做点什么。师父现在不在……)
他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如果要我们出去,我们会走的。毕竟我们做了那种事情。”
“马吉克!?”克丽奥惊声尖叫,雷奇被她的音量吵得塌下耳朵,“你在说什么!?奥芬他——”
“我知道!克丽奥你不要说话!”他冲着克丽奥大叫——然后转过视线继续对拉普旺特说,“……我的师父,还有我们的同伴,现在还在神殿里。据她说是掉进了地底湖。在还没确认他们的生死之前,想叫我们离开这座城市是——”
马吉克的话又在中途停止了,不过和刚才的理由不同。
他说得太过忘我,一时没有注意到拉普旺特的表情发生了变化。虽然拉普旺特说话比较严厉,表情却一直都很随和,但是现在却脸色煞白,双目放空。脸上没了血色,变得又青又白,筋肉也失去了活力。这是一种吃惊,更确切来说是一种绝望的表情。
(与之类似的表情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马吉克想起来了——手上捧着花了大半天时间做好的特大号蛋糕从楼梯上摔下来的瞬间,妈妈就是这种表情。
呼呜……一声奇妙的声音使马吉克愣了一下,这是拉普旺特长长的吐气声。已经静到连这种声音都能听见了吗,马吉克很惊讶。
马吉克看了看克丽奥。她也是一脸的惊愕,不过不是因为拉普旺特的表情变化,而是因为自己竟然被马吉克大声嚷嚷了。她不理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很是茫然。被她抱在胸口的雷奇把尾巴伸到自己眼前,正在自娱自乐。
再看拉普旺特,他已经在短时间里多少自我缓解了一点。他又回复到类似之前的表情——但是视线比之前更加尖锐——他说:“……也就是说,你要贯彻自己的准则是吗?但是,这只是在用你们的标准衡量而已……”
对话看似是重新展开了,但是却好像多了一种敷衍的气氛——马吉克注意着这一点,问道:“什么意思?”
“以我们的立场来说,你们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懂吗。虽然是这么说…”他整了整衣领,又说道,“——你们想确认同伴的生死,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把你们知道的详细和我说一下,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们。毕竟报告书上的内容都不能相信……”
“……就到此为止吧,老哥。”
突然——
一句打断拉普旺特的声音使整个屋子的空气冻结了。在门口位置——不知何时萨鲁以靠在房门上的姿势站在那里。他已经换下染血的神官服,换成了暗绿色的运动衫和黑色长裤,应该是一套室内装。不过在如此富丽堂皇的房间里,穿室内装反而像是一个外来的入侵者……
萨鲁手里有一个钥匙——应该是这个房间的——他抓着钥匙链把钥匙转来转去,用一副开玩笑似的表情看着拉普旺特。与之相对的,拉普旺特的视线则是非常冰冷。
“……我不希望在我的房子里听别人的指使,萨鲁。”
“不好意思,现在我作为一名基姆拉克教会非公式神官职,死亡教师进行发言。有权对入侵圣都的魔术士采取积极性接触,以及审问的,只能是接受了死亡教师训练的神官——这可是你的老巢,神殿局决定好的规则。”
但是马吉克感觉得出,拉普旺特听完后没有丝毫动摇,他只是淡淡地说:“你难道忘了吗?你现在是一名叛乱者,正受到死亡教师的追捕。”
“死亡教师的追捕并不是处刑,而是审问。也就是说,除非库欧或是卡洛塔的剑落在我的身上,在这之前我只是一名嫌疑人。就算神官变成了嫌疑人,他依然有作为神官的权利,这在法律上有明文规定……”
“强词夺理。”
“没错。前词夺理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