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身上成功打探出最终拜见的事。我也在等待这个时机,可是基利朗谢洛却跑过来瞎捣蛋。结果那混蛋就自杀了。现在来看,可能这样也比较好。”他把手摆成手枪的形状,放在太阳穴上做了一个开枪的姿势,“但是,对它们来说,守株待兔地去寻找达成最终拜见的人类实在太消极被动了,如果能把自己的同伴直接送入神殿的话,就再好不过了。找一个身手了得的人类黑魔术士来做它的护卫,就不是不可能……现在有一个实际潜入了这里并成功逃脱的男人的学生,没有这更好的人选了吧。”
“这么说那个龙族幼崽,是圣域派来的先遣队员?”梅晨笑了。
但是萨鲁的表情依然非常严肃,他摇摇头说:“在〈芬里厄森林〉的时候我做过一系列研究——深渊之龙似乎无法进行自我思考。这是因为那个诅咒的缘故。它们依靠魔术总算可以保持自我。这些都是从被龙族当做使魔的人类身上听来的,应该不会有错。”
“是一个被当做使魔的女孩子吧。”她笑嘻嘻地说。
他无视梅晨的话,继续说:“深渊之龙种族依靠强大的魔术,形成一个团结的整体……就算不是这样,那个幼崽也很可能与自己的种族在精神上互相连接。这样的话,龙族所在的‘圣域’就会知道〈诗圣之间〉的存在……”
“那会怎么样?”梅晨问。
萨鲁脸上的严肃感消失了,并笑了起来。他放下抱在一起的胳膊,把手垫在脑后,把体重全靠在窗框上。
他事不关己似的说:“根据奥莱尔老先生所说……十年之前,查尔德曼·帕达菲尔德在〈诗圣之间〉一脸平静地完成了最终拜见。就好像他早就知道有这回事一样。”
当时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暗杀者推测是二十岁——和基利朗谢洛几乎同龄。这里面可能有它的意义存在,也可能没有。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能做一些命运之类的牵强附会。
萨鲁不打算往这方面想,他说:“……现在,基利朗谢洛就在〈诗圣之间〉里。具体我不太清楚,听克丽奥说,本应已经死亡的天魔魔女也跟他在一起。虽然再怎么说也不会是计划好的,不过至少可以肯定是达到了那些人的意图。还有关于龙族——”
梅晨一脸紧张地看着他。萨鲁只是耸耸肩说:“……就随它去吧。不是说过了吗?彼此利害一致。”
“你是指和我们目的?”
“是的。”他闭上眼,说道,“从根本上——改变教会的存在。”
◆ ◇ ◆ ◇ ◆
男人进入房间时,心里处于虚无状态,他自己也对此感到惊讶——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
明明自己接下来就要接受教主的死亡宣告了。
这已经不是负面事件这种等级的问题。无论拉普旺特·索琉德教师长如何委婉地向教主报告这起事件(他根本不觉得这有任何作用),他受到极刑已经是在所难免。和十年前一样——又让魔术士看到了〈诗圣之间〉里的景象。
他跨过倒在房间入口处的一具少女的尸体,渐渐冷静下来。这和他的内心活动是矛盾的,对此他在胸中露出笑意,很好,这样就不会再动摇了……
也许是已经做好了觉悟——
(觉悟?不,不对……)
手上的牌已经不多了,能做的事也没有多少了而已。
“库欧吗?”从房间的深处——从隔在房间中央的薄纸对面传来一句声音。静悄悄的声音。
库欧·巴迪斯·帕泰尔进入圣堂后立刻弯腰屈膝,在胸口比画圣印,垂下眼睛咏唱道:“我等,乃原始的血之圣也……”
“圣也。”坐在薄纸对面的男人——教主拉蒙尼洛克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地重复圣言。
库欧的眼睛垂得更低了,直接看着地板,继续说:“诞生之美也……”
“美也。”
他像是期待回答一般看着地面,视线几乎要把地板射穿。当然,地面上并没有任何东西。
库欧的右手画完了圣印,从胸口放了下来。
“命运之正也……”
“正也。”这一套不变的圣言,这位教主曾经咏唱了无数次——在这个房间里。
库欧心里如是思考着,把放下的手臂背到后背上,然后…
“死之……”他停顿了。
一片沉默。
“…………”温暖的唾液流过喉咙,库欧说,“……又,杀掉了一个啊,教主大人。”
“怎么在圣言中途说话?库欧啊。”教主的声音中带有一丝不悦——
努力忍住瑟缩的内脏,库欧重新说道:“可以侍奉在教主大人左右,这在任何人而言都是光荣至极的事。即使死后也留有余荣,志愿担此重任者皆心无旁骛……”
“那个人…”凭感觉,教主似乎用手指了指仰躺在门口的那具少女尸体,“……看到了教主的脸。库欧啊,你太手软了,应该挖得更深一点。”
教主的话仍在继续:“教主决定,应该给你惩罚……不过你不要把理由搞错了。你同情了少女,你把教主放在了第二位——你这份心思是最糟糕的。没有挖得更深,这是罪。这是你最大的过错。”
“那个少女的眼球,已经被完全破坏了……我用手指把里面的残片全都抠出来了。少女不可能用她的视线去污浊教主大人的尊荣。并且……如果再用力去挖的话,会伤及脑髓……”他用很轻柔的声音——就好像在安抚婴儿般地说,“和你不一样,人类的身体是很脆弱……的。”
这句话是他的底牌,是他唯一的一张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