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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出离开那座地下剧院,我就没有再管你了。所以那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概不知。说给我听听吧,全部。不能使用魔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她停了一拍,继续说,“你说『杀掉了』,又是指的什么?”
(被听到了……)
像敲钟一样的重音——
在他的脑中回荡。他感到头痛欲裂,皱着脸看着她。从来没有过的强烈鼓动敲击着耳朵旁边的血管。大脑的疼痛无休无止,无法适应。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可恶……!)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紧紧地闭上双眼。他拼命忍耐,奈何痛苦却更加汹涌。在痛苦的波浪下翻滚的奥芬欲发出一声叫喊,但胃液却跟随声音一起往上翻,然后——
“……………………”
忽然,这些痛楚都消失了。
等他反应过来,他发现自己被温柔地抱在怀里。
抬起视线,他看到了阿莎莉。她抱着他的脑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并说道:“说出来吧,全部都说给我听。只要是你的事我什么都能解决。至今为止不都是这样吗?”
这句话里所说的『至今为止』到底指的是五年前的事呢,还是最近的事呢,奥芬故意没有去问。实际上也问不出来。其实上,是她自己误会了——奥芬苦笑着想——她从来没有为他解决过任何事情。她从以前开始,就只会找一些麻烦事加在他的头上。
“真是的,你真是笨蛋啊。”阿莎莉温柔地说了一句,“……在这种状态下还想和我对决吗,不可能的。”
她的话语中已经满是温柔,回荡在他的耳畔……
奥芬感到一阵脱力感,头痛消失了,代替它的是鼻腔深处传来的疼痛。喉咙深处很热。伴随着无力感,他无法阻止自己奔流的眼泪。
(她……)
奥芬一边流泪一边在心中说。
(她没有忘记,我是一个能够杀掉她的暗杀者……)
◆ ◇ ◆ ◇ ◆
“…………哥哥…………”在好深好深的洞穴中,多进咬紧牙,心情简直凄惨到无以复加,说不定他连可供咬紧的牙也没有了。他就在如此凄惨的境遇中,低声地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嗯。”都这个时候了,哥哥的回应依然这么自信满满。他这种自信到底是哪来的呢,多进为自己根本不想去探究这一神奇的奥秘感到万分遗憾。
总之博鲁坎直截了当地说:“我按我的思路分析了刚才的战斗,原因就是你没有起到掩护的作用,这全都是你的错。不过我可以原谅你,只要堵住你半边鼻子来堵死你就行了。”
“……刚才的……是战斗吗?……”
“是啊,太快了你可能没有看见,在那个小丫头摆出战斗姿势的瞬间,我这位玛斯马图利亚的斗犬也立刻拔剑了。这不叫战斗叫什么?”
“虽然可能道理上说得通……”结果来得最快的只有这副败犬的模样。这句话他只在心里想了想,没说出来。多进好不容易才把身子挪了挪。
也不知道自己被埋得有多深,总之洞穴很狭窄。看来是被一股非常巨大的压力压到了地下很深的地方——普通人的话早就死定了。多进叹了一口气,对自己怎么就是死不了产生一股怨念。
“那该怎么办呢,这种状况。”
“嗯……”博鲁坎少见地做出了深思的样子……
“总之,我看哥哥好像也动不了,这种状况下能做的事只有——”
(一动不动地等待救援。)
——多进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只是他不觉得有谁会来救他们。
但是博鲁坎接下来说的话,是下面这句。
“——那就来大闹一场吧。”
“唉?”
“呜哦哦哦呀呀呀呀呀!”
简直就像恶梦。
在毫无缝隙的洞穴中,两个缠绕在一起嵌在土中的人——其中一个突然就闹腾了起来。就像是一个耍赖皮的小孩一样,博鲁坎手脚并用奋力挥舞着。在这样闭塞的空间里,伸脚蹬腿等行为只能会被岩石啦、土啦、还有多进的身体啦之类的给挡住,根本无法顺利活动。
“等、等一下啦哥哥,太乱来了!好疼!手指插到我鼻子里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呃嗯啊啊啊啊!”兄长根本不理会弟弟的惨叫,只管乱踢腾。多进的惨叫愈演愈烈,然后——
嘭地一声。
全身的闭塞感瞬间变成了快速的下落感,多进醒悟到,这可能就是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