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注意到了什么,“那是,什么?”
在损坏的大门下方,有一块脚底打滑的痕迹。他感到背部一阵冰凉,看着库欧说:“……难道,难道说入侵者跑进了〈诗圣之间〉里面!?”
“没有,这回事。”库欧明确地断言。
“…………”一时间,拉普旺特盯着库欧看了一会儿——在余光中,就连卡洛塔也对这句话非常在意,松散的双眼此刻也显出紧张。如果库欧·巴迪斯·帕泰尔撒谎的话……
(……不)
他强行否定这个想法。怀疑库欧的忠诚度,这本身就有问题。
这就好像是在怀疑狗的忠诚度一样。
拉普旺特想不出还有什么好说的了,他啪地转过身,留下两个死亡教师,准备离开这里。这时——
“拉普旺特教师。”库欧的声音静静地传来。他听见后小心翼翼地在损毁的地板上停下脚步。库欧没有停顿地说,“之后的警备怎么安排?”
“一个人继续在这座〈诗圣之间〉和世界之树神殿里警戒;另一个人——谁都可以——当然是追击逃亡的入侵者。一天之内给出结果,不然的话,就自己想想清楚吧。”
“知道了。”库欧回答,他的顺从态度着实令人不快。接着——“拉普旺特教师,还有一件事。”
又被喊住,拉普旺特很烦躁地回过头,只见库欧抱着胳膊,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他问。
库欧开口说:“……背约者之一的萨鲁·索琉德,可能会去投靠你。”
“我不觉得他会来投靠我。”
“对他来说,你是他唯一的亲人。如果他在你面前现身——”
“我知道。立刻逮捕他,押解给你,这样可以了吧?”拉普旺特·索琉德说完后,转过脚步,消失在回廊里。
◆ ◇ ◆ ◇ ◆
“卟喂呀!”脚下发出喊声,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先不管这个——克丽奥眼前突然变得漆黑一团。她眨眨眼睛,虽说在神殿的地下时照明也是非常不足,不过面对落差如此剧烈的光亮变化,还是感觉眼睛深处有一点疼痛。
眼睛慢慢地习惯了黑暗,并听见了不绝于耳的下雨声。可能因为雨的原因,也可能本来便是如此,基本看不见充斥在这条街各个角落的黄尘。房间很狭小——不,应该说这就是个小屋。有一张简陋的床,再就只有堆在房间角落的垃圾。能和外界连通的就只有一扇脏脏的淡黄色小窗,还有一扇直来直去的门。
她在窄小得几乎透不过气的房间里故意憋住气,看了看抱着的雷奇和手里的黑色小箱子。箱子的重量已经完全消失,发光的文字也没有了。虽然搞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是这个箱子把她和其他人带到这里来的。
(对了。马吉克和……那个叫萨鲁的人呢?)
想到这里,她左右看了看。在她转移的前一瞬间所看到的方向上躺着马吉克。他虽然还没恢复意识,但睡得非常安稳。萨鲁也倒在附近,本来就全是血的衣服,现在被血弄得更脏。
(真可谓,满身疮痍啊。)
她叹了一口气,从一直踩着的东西上跳下来。听到“咕欸!”一声喊叫,这个就别管了吧。
(马吉克应该没事……受到如此致命的烧伤,那个人竟然真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治好了。萨鲁嘛,虽然不能说没事,不过至少还活着。活着——)
她感到体温下降,抬起脸再一次看了看整个房间。根本不用这么仔细地找——她不用看都知道,自己想找的东西不在这里。
(奥芬……)
果然,他不在。
她站了一会儿,突然感觉鼻子被按住,使克丽奥吃了一惊。她低头一看,是雷奇探出身子,正在用前脚摸她的脸。
(怎么办啊,雷奇)
雷奇在她的脸上摸来摸去,克丽奥叹了一口气。
(我什么忙都没帮上。奥芬明明受伤了——无法使用魔术的魔术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算是伤患吧?——按理说,我应该要好好提供帮助才行啊。)
最后的几个瞬间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她能想起的场景其实也非常有限,说实话在当时她没有去看奥芬。她记得的是那个女魔术士的警告、枪声、以及奥芬没有发出悲鸣。
没有听到他的悲鸣这一点,使她感到非常不安——如果受伤了的话,至少应该喊叫一声吧,她就是这么想的。
“…………”她安静地站了一会儿。
克丽奥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把头摇了摇。
她打定主意后向萨鲁走去。先不管这里到底是哪儿,首要任务是必须把这两个男人叫醒,否则哪里也去不了。马吉克只是睡着了而已,而萨鲁就明显不是了。
“呜哇……”靠近一看才发现萨鲁真的是满身疮痍——明明在一个小时之前已经把他的伤治好了,这下子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从重伤到轻伤全都凑齐了,就好像是拿刀子在他身上涂鸦过一样。
雨的气味中混合了血的气味,她皱皱眉头往后退了几步。一步,两步,于是后脚又踩到了刚刚跳下来之前踩到的东西——“咕嘎!”——继续无视吧,无所谓。
“不好意思……”
突然听到有人喊她,克丽奥吓了一跳。她回头一看,见屋子的角落坐着一个矮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