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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这句话后,她可能放心了,重新把头低下来,看着奥芬,继续说:“当时,世界上有六种卓越的生命形态——”
啪——
突然,奥芬的视线中出现了白色的波纹,他惊讶地眨眨眼。
“他们各自建立起不同的文明和社会,追求探索世界到底是什么这一极限的命题——”
啪啪——
波纹再次出现,比刚才更强烈。
“怎么了……?”奥芬揉揉眼睛,看看周围。黑暗……渐渐变得稀薄。注意到这一点,他感到非常焦躁。在遥远的方向,连续发生了几次闪光。
之所以出现波纹,就是因为那些光。那些光化作细长的光带,穿过他的眼前,消失在黑暗中。
突然间——奥芬感觉全身汗如雨下。他回头一看,背后燃起了熊熊火焰,并向他袭来
“看我编织——”正要咏唱咒文,却感到强烈的头痛在大脑中翻滚。他喊了一声跪在地上,火焰已将他重重包围——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发出悲鸣。他在火焰中来回打滚,感受到皮肤被烧灼的剧痛。他翻来覆去,在地板上又锤又挖,他的指甲在石头地板上全部开裂,纷纷脱落。地板……?
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板。
他回过神站起来——面前站着一个高身材的男人,无表情地低头看着他。这是很自然的状态,不过他的右拳是紧握的,他一直都是这样。
(〈牙之塔〉……的……体技……室?)
这是建在室内的技能对战训练场。他身处其中。除了眼前的另一个人,没有别人。
(查尔德……曼?老师……)
他慢慢地审视自己的身体。发现是穿惯了的——不,是以前穿习惯了的〈塔〉远动服。布料很柔软很吸汗,这使得他内心迸发出一股怀旧之情,身体随之颤抖。
查尔德曼·帕达菲尔德教师的战斗状态还没有解除,必须尽快站起来才行。奥芬试图踩着地板站起来,但是身体却怎么也动弹不了。想伸直却无法伸直,手臂也在颤抖。就在这时,查尔德曼行动了。
奥芬做好了承受老师攻击的觉悟,但是……
“……基利朗谢洛,站不起来吗?”查尔德曼只是静静地向他问话。
(我站不起来。)
奥芬已经无法正常回答。他的脖子好像也受伤了,连头也抬不起来——查尔德曼似乎叹了一口气,听他的呼吸便知道了。
除了听到这句叹息,还有他的话语。
“你还认为,输给我是无可奈何的事吗?”他又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有办法超越我,那我做你老师的意义,又何在呢?”
意识,渐渐远去——但是…
(不是的……我……不是的!)
奥芬咬紧牙关,简直要把牙齿全部咬碎。他猛踢地板,至今不能动的身体简直像一场梦一样,轻而易举地就站了起来。他就这样紧紧盯着老师——
查尔德曼不见了。
不,在的。只不过不知为何看上去好像变了一个人。穿的不是训练服,而是黑色长袍,身子也小了一圈,表情很复杂。在那双黑色瞳孔中——在那双从来没有流露过一丝感情的双眸中,映射出干涸的悲伤……
(…………!?)
看着他眼中的自己的倒影,奥芬皱起眉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并大为惊骇。
(这不是我的身体……?)
投射在查尔德曼眼里的,是一个绿色头发,绿色瞳孔的女人。
和刚才站在这里的女人很相似,但也不尽相同——虽然穿着一样的绿色长袍,但这个人和刚才的女人相比要稍许年轻。不过并不是同一个人,很像,但是样子不同。他曾经见过这个女人。
(这是……?)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查尔德曼。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是个熟悉的场景。一间墙面如大理石一般洁白的宽敞大厅。天花板很高,需仰视才可见。在自己的背后有一座祭坛——不知为何不用回头也可以看到。
在祭坛上,有模仿龙种族的形象建造的马、狼、狮子、熊、犀牛——还有立于正中间位置的美丽女子的雕像。在雕像的后面,挂着现在他所变成的女子的肖像画。
画家是个骗子。肖像画上的她是如此年轻,如此精神饱满。就凭这一点,这幅画就丧失了所有意义。
(…………?)
奥芬觉得不对劲,现在的这份感想,并不是他自己的想法。
(是这个身体——也就是她在想的事情吗?和我的意识混杂在一起……)
“汝也陪伴了我很长时间了,真是罪过……”
他意识到自己发出了这句话,是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在说话。查尔德曼的脸上变得痛苦,浮现出断肠般的表情,抬起头看着高高的屋顶。
有关这个女人的名字,以现在这具身体来说是知道的。但是奥芬自己也在记忆的角落想起了这个名字。伊丝塔席巴修道士。
那是在巴基里科库遗迹,杀戮人偶挂在嘴边嘲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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