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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他的叫喊,视线稍微恢复了。在如同黄昏般灰暗的视线中,有一个细细长长的东西朝自己飞来——
下一瞬间,被警棍击中的奥芬撞击在墙上。他感受不到疼痛——因为更剧烈的疼痛已经将之盖过——不过冲击感还是有的。刚才像火药一样爆裂的一击,是警棍;接着打在后脑上的,应该是牢房的墙壁,很重,很硬。奥就像一个被顽皮的小孩随意挥舞的玩偶,一阵阵冲击迎面而来。
最后看到的是天花板,他倒在了地上。
“奥芬!?”
“师父!”
克丽奥和马吉克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在狭小的牢房里,顶多只隔了两米远才对,但是以奥芬的感觉来说似乎已经离他们很远了。自己分明应该已经昏倒了——但是他还在以无言的呐喊,反复嘶喊着同样的话。
(是的——果然——是这样——)
痰堵在喉咙里,使他剧烈地喘息。仅仅靠视觉已经不大管用了,于是他全力动员自身的五感,去感知周围的情况。萨鲁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一个神官士兵的手里夺过警棍,一瞬间就击倒了他。克丽奥和马吉克围住剩下的一个人,特别是克丽奥,她好像正在做很过分的事——虽然自己看不清楚。
没错,看不清楚。他的视线渐渐模糊,是眼泪,他心中有一半感到惊讶,剩下的一半——莫名地想笑。
他用颤抖的手擦去眼泪,稍微能看清了。打倒了两个神官士兵,使克丽奥非常开心,她用绳子把他们捆了起来。用的就是之前在地道里马吉克拖着奥芬行走的绳子——最开始应该是神官士兵在地道里用过的东西,后来被马吉克拣到了。不过这种事情就无所谓了吧。
“师父……?”马吉克走过来,表情很是惊讶。萨鲁站在被打倒的神官士兵旁边一动不动,只把视线投了过来。奥芬没有看任何人,他没办法看到他们。
他对着天花板,伸出刚刚擦去泪水的手。慢慢地编筑简单的构成式。一个非常单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构成式。一个简单到悲伤的,构成式。
他摇摇头。
构成式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形态,与他的意图相去甚远。支离破碎,完全构不成任何意义。就算取一部分来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不要说构成式了,连文字都算不上。构成式崩坏了,无论怎么努力,也只是毫无意义地扩散开去,就像融化在水中的碎片一般。
奥芬呆呆地呢喃,他的声音已经不成调子,连他自己也能听出来:“完了……我已经……完了。”
远远的,不知从何处无边扩散而来的头痛,愈加强烈。在一种无处可逃的执拗的痛苦中,他吐出一口痰,叫唤起来:“魔术——已经发不出来了!”
叫喊过后,四周被凝重的沉默所支配。就连哼着歌的克丽奥也突然停了下来——
“…………唉?”她呆呆地回了一句。
奥芬张开手,放在受到警棍击打的额头上。手指间弥漫出一种混杂了沙子的血液般的感触。他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克丽奥傻傻的表情。
◆ ◇ ◆ ◇ ◆
“牺牲品?”一句生硬的回应,就像是伤口上干掉的结痂一般干燥,“汝等是失败作,连牺牲品也算不上。”
她说完后,身子突然无力地一沉:“……别让我重复说话,会疲倦。”
“长时间来,你不是一直都是这么失望吗?”这句话并没有特别的意思——但是男人感觉自己的话已经给她造成了影响,这让他感到很意外。纵使已经剩不下多少力气,她那依然强悍的美貌,如今却出现了决定性的裂痕。她的身体似乎已在颤抖。
伊丝塔席巴静静地抬起脸,绿色的瞳孔微微摇动着,说:“……是的。我们自那一天开始,就一直和绝望同行。但是…”她毅然地抬起头。
“别小看我们!我们一直都在战斗着!从来没有想过放弃。汝等——”她像是忍耐痛痒一般合起双眸,她的头发摇晃着,震动着,“汝等是否也能做到,我们……不清楚。”
“就因为这个,才没有向我们讲述真相?”他把玩着手里的短剑问道。呵,伊丝塔席巴笑了一下。
“不是真相,是事实。”她纠结这个字眼,“……只是发生的事情,仅此而已。我们可没有傲慢到要去传达里面的含义。”
“这也可以说,你们很胆怯,不是吗?”这句话也同样没什么特别的深意,但是这次她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点点头。
“是的。”活了数百年的嗓音,如冰冻般寒冷,“我们很胆怯。对于毁灭感到非常胆怯,这点必须承认。但是——汝等有资格说这句话吗?汝等明明比我们更加脆弱。我们是与毁灭无缘的种族。所以才用命运(Weird)来给自己命名。命运之龙(Weird Dragon)=诺尔尼!我们超越命运,解析正常世界法则(System Yggdrasill),成为了‘元素’的首长。我们才应该是管理世界的诺伦……成为永世的魔女……”
【确切来说应该是命运之龙,为避免提早泄露,取Wild代替,译作旷野之龙。现伏笔揭示后回归命运之龙的译名——译注】
【诺尔尼是诺伦的复数形式——译注】
“那为什么,没能做到?”
她立即回答:“因为管理者,已经存在了。不——应该说不存在才对。这可能会使汝感到混乱,但是这么说才是对的。命运女神不存在。正因此才造成我们的错误理解。没想到的是她们竟然出现了。”
用正确的话来说——
就是这一部分,男人苦涩地感觉到,自己无法理解的,说不定就是这里。
“我们种族能够管理的,只是这座大陆而已,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