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小心使用了右手,急忙收回来。本应麻痹的手腕部,传来一股钝重的疼痛感。
“没事吗?”少年担心地询问。
奥芬好不容易点点头说:“啊,嗯嗯——呃呃……”
视线中有什么在不停闪烁,他调整着眨眨眼。疼痛没有消退,但可以勉强忍受。
他深呼吸一口气,接着,像忘了什么东西一样说:“……刚才说到哪儿了?”
“…………”少年诧异地看着他,“真的不要紧吗?”
“唉?啊啊……只是昏倒了而已,过一会儿就会醒的。”
“不,我说的是师父,总感觉有点奇怪。”
奇怪?
听了这话,他的紧绷的脸突然松弛下来。
少年还是用一副诧异的表情说:“我看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总之请快点把克丽奥治好吧。啊,等我把她移到干燥的地方再说吧,不然她肯定会有怨言的。”
“啊,啊啊。”他没再往下说什么。
奥芬有一种错觉,自己好像在躲避少年的目光。他看着少女,少女闭着眼睛,没有意识。在她身边有一只黑色小狗一样的生物在走来走去。
很简单的伤。至少伤口可以用魔术简单地治愈。
奥芬开始集中意识。这种事已经很习惯了,根本不用担心。几乎无需依靠意识,凭借自身的感觉开始编筑魔术构成式——
同时,就在他准备向周围的空间中投射构成式时,周围的情报也进来了。他准备干预的对象,是眼前的少女。附近有少年,还有小狗一样的生物。他们所在的场所是一处非常广袤的地道。黄尘飞舞,空气潮湿,光源是一盏白色的鬼火。
地面上正在下雨。这里有一具尸体。在稍远的地方有八个昏倒的白衣士兵。有一具尸体。有一具死在他手里的尸体。
少年。
对了——少年叫什么名字?
这个少女又叫什么名字?
(咦……怎么了?)
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然后——
视线扭曲,他就这么晕倒了。
◆ ◇ ◆ ◇ ◆
没有任何征兆,多进突然啪地睁开眼睛,醒了。宁静的夜晚,雨声不绝于耳,已经下了整整一天。
房间里一片漆黑。窗玻璃除了反射出一点光泽外,没有任何光亮,完全的黑暗。他听到博鲁坎打呼的声音,这也就是说…
(这应该是哥哥的脚吧。)
把踩在自己脸上的脚随便一扔(打呼声并没有中断),多进站了起来。他摸索到蜡烛,擦亮插在烛台上的火柴,点亮了一团圆圆的火焰。多进把火移到蜡烛上。就算对这片黑暗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对他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光照亮房间,受到黄尘的反射,亮度比想象的要大。
他甩手灭掉火柴,同时感到惊讶——
他——多进和他的哥哥博鲁坎睡在地上。博鲁坎正打着呼噜,成大字型睡在房间正中央。对他们『地人』来说,只要有随身穿着的毛皮斗篷,其他不需要什么寝具。不过在这个房间里还有一张床。和房间一样都不大,简约朴素、算不上高级,是一张很粗糙的床。
这张床已经空了。
◆ ◇ ◆ ◇ ◆
他并没有忘记银之刃的使命。她就站得离他很近——近到让人以为刀尖是不是已经碰到她了。
从伊丝塔席巴眼中射出的光令他有些瑟缩,他一动不动。
看到她的眼,听了她的话之后。
“……毁灭……?”他问道。
她的身子一动不动,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只用一双冷静的眼神,揭示了某个事实。
“你……”他不明就里地,不知不觉地,用嘶哑的嗓音,嚅嗫着,“你,正在诉说真相是吗……”
“真相?”她发出反问。犹如她用这句话解开了自己的定身术一样。她边说边静静地做出动作——穿在她身上的绿色长袍发出一阵声响。她转过身,留给他一个优雅的后背——
说不定,她已经忘了这把银之刃担负的使命。他手上的这把刀,是为了杀掉她才准备的。
或者,说不定——她其实没有忘。
“真相……”
他看着说出这句话的她的后背,和看到她的视线时一样,被这片后背震慑住了,一动也不能动——
(我明明是为了杀她而被派来的暗杀者!)
这时,她转过身来。
她展现出一种优雅,而又不失力量感的动作,握紧了拳头。美丽的长袍奏响布匹间的摩擦声——但是她的肢体还是紧张的、僵硬的。
伊丝塔席巴修道士。她是旷野之龙种族里唯一的祭司。
也就是眼前的这位女子。
“吾现在所要诉说的……并不是真相这种美好的东西。”她绿色的双眸中出现了一道黑针似的阴影,“并且,那样的话也不够赎罪。”
阴影消失了。阴影一旦消失,留在她眼中的就只剩澄澈的目光——纯净透明,仿佛能倒映出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