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承受即将到来的冲击。无论是光,还是冲击,都不是物理意义上的东西。
在意识的爆发中,她的身体向外飞走了……
奇耶萨尔西玛大陆的人所使用的魔术被称作声音魔术。通过声音,也就是咒语做媒介来施展魔术。
将意识中形成的“构成式”通过声音释放出来,是最基本的运作形式。编织而成的构成存在个体差异,有人能将强大的构成在一瞬间完成,也有人不能。
这样的个体差异最极端的表现,使魔术本身产生了根本性的类型分化,那就是黑魔术和白魔术。
相对于可操纵力量与物质的黑魔术而言,白魔术可以操纵精神和时间。其威力无比巨大,一般而言,白魔术是黑魔术望尘莫及的存在。就连对声音魔术士而言最大的制约——『咒语』,白魔术士有时也并不需要。
相比黑魔术士而言,拥有白魔术士素养的人非常少,能够充分展现这一素养的人类更是少之又少。她——被冠以天魔称号的阿莎莉,同时具有白魔术与黑魔术的素养,属于更加稀少的特例。
风的声音几乎要使鼓膜撕裂,她在世界中飞翔,垂直着一直上升,一直上升。
速度到底有多快——她自己也不清楚。只要她愿意,想升多高就能升多高。黄尘漫漫的天穹覆盖于大地之上,她笔直地向上飞去。飞翔的并不是她的肉体——而是她的精神体,人眼是看不见的。
天空是暴风的世界。
她突然停止上升,这并非是因为受到狂风的干扰。她向下看着地表。
不知她到底飞了多高。她应该存在的地方——也就是她肉体所沉睡的那间小屋子,已经被埋没在街道的缩略图里,找不到了。在她眼前铺展开的,是巨大的城区全体图。
她自言自语。
〈……这里……〉
那里就是她的目的地。
她俯瞰着街区。
那片街道的周围被黄色干枯的荒地所包围。
风从没有停歇过,黄色尘埃被吸入高空,又被吐纳到大地上。从外观上看,城市被分为了两层。一个内,一个外。
内层被高大的墙壁所包围。外层则围绕着那座墙壁,以放射线的感觉不断地朝城外扩展。有人把这样的景观比喻成荷包蛋,是个直径上百千米的荷包蛋。
不用说了,“内”是富裕;“外”是贫困。在城市的中心建有一座巨大的神殿。神殿周围都是富丽堂皇的街区,外壁像个守护者般直入云霄。遗漏在神殿区域外的,是向四周不断延伸的贫民区。
这里是大陆北端——从街区再往北前进十千米,就是面向大海的断崖绝壁。
这就是圣都。人们称其为基姆拉克。
〈……接着……是那里……〉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街区的中心。那片区域本身是一个石碑造型的巨大建筑物,一口气占据了数个街区的面积。那是基姆拉克〈学问之壁〉内部——教会总部的绝对中心。
世界之树神殿。
那是基姆拉克教会信奉的命运三女神的居所,被冠以神界之名。
大陆所有的基姆拉克教会,都归属于教会总部都市。所有的神谕都是从这里发表。这里是由教主拉蒙尼洛克之名所宣告的基姆拉克教会的发祥地。约定的土地——圣地!
其中枢,毫无疑问就是世界之树神殿。
〈不过,应该到得了——〉
她下定决心,开始全速下降。
大地缓缓地逼近——如果不是耳边的狂风在呼啸,恐怕很难相信自己正以自由落体几倍的加速度在降落。
她把嘴唇紧紧地闭成一字形,不停地直线下降。看着看着,她眼中的基姆拉克市渐渐地扩大,即使左右查看也分不清都市的轮廓线在哪了。不过她并没有真的在到处查看,她凝视的始终都是都市的唯一一点,她的目的只有一个。
就是世界之树神殿。
她朝神殿冲刺而去。现在的速度已经是至今从未有过的水准,但她丝毫没有恐惧,早已习惯了。自从来到这里,同样的事她已经做了好几遍——
但是她所做过的次数,完全等于失败的次数。
神殿已经迫在眼前。巨大的白色神殿,就像是一座墓标,一座城堡一样大的墓标。
建这么大一座墓标,到底是想要悼念什么呢——这个无聊的想法在她的心中一掠而过。这么说来,她自己的墓应该还在〈牙之塔〉的公共墓地里吧。一座空空如也的无人之墓。只不过墓标上刻着她的名字。
接着——
一瞬间,她撞击在神殿的墙壁上,彻底地粉碎了。
“…………呜!”
阿莎莉惊叫一声,跃了起来。古旧的床脚发出吱呀的响声。
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她心中激烈的悸动使她不停地喘息,用颤抖的手臂抱紧膝盖。与其说恐怖——更加强烈的是压倒性的寒气,让身子不听使唤。
全身都被汗打湿了。不是简单的湿,而几乎湿透了。身体感觉到寒冷大概就是这个原因。身体中心的温度很高,还有内脏也是非常剧痛。
她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并感到异常的恐惧。她紧紧地闭上双眼。
紧接着,她回想起撞击的瞬间,以及自己变得支离破碎的那种冲击感,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