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帝亚看了这张字条,肩膀不住地颤抖,一句话说不出来。最后他慢慢地来了一个深呼吸,即使这样还是没能彻底止住颤抖……他擦擦下巴上的汗水,喃喃地说,“总……总之,真是好险啊——多谢了。要是真的把这东西交给对方,真要怀疑那人大脑是不是不正常。”
“是的啊。这字写得太难看了嘛,所以我已经重新写了一遍丢进邮筒了。”
劈咔——
哈帝亚整个人裂开了。
“…………………………………………”在他长时间的沉默中,基利朗谢洛就这么一直静静地观察友人的脸。最初的几分钟没有任何变化——后来表情有了变动,再后来身体也开始筛糠,渐渐地暴突的血管随处可见。最后哈帝亚泪水滂沱,向他抬起了抖动的手,样子非常诡异。
“基依依依利依依依朗啊啊啊谢叶叶洛哦哦哦哦。”
“哈帝亚……”基利朗谢洛任凭对方勒住自己的脖子,表现得十分冷静——接着,就像是与哈帝亚的泪水相呼应似的,从他紧闭的双眼中也溢出了泪水,“你觉得我有胆量违抗阿莎莉的命令吗……”
“呜、呜……我们简直连虫子都不如……”哈帝亚突然失去力气,双手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基利朗谢洛把手放在他的肩上,以一副同情的眼神开导他:“既然事已至此,你就当是走在路上被野狗啃了一口,从头开始过一个新的人生吧……”
“这我怎么接受得了啊啊啊啊!”哈帝亚叫着从床上站起来,“说白了!为什么我非得遇上这种事不可!?”
他紧握双拳,义愤填膺地发出质问——虽然他并不是真的想寻求什么答案,不过基利朗谢洛还是小声回答了一句:“阿莎莉任性起来总是很要命很唐突……”
“就是因为这个唐突的任性,我们到底哭了多少回!?”
“只有三回……从这周到现在。”
“每次遇到这种事,我都忍气吞声,把眼泪流在被窝里!但这是不对的!为了不再发生这种事情——我们必须要战斗!”
“呃,可能是吧。”
“这是赌上留给未来遗产的战斗!绝对不能认输——喂!基利朗谢洛,你要去哪!?”
此时的基利朗谢洛已经站起身向出口的方向走去。听见哈帝亚在床上喊他,就回过头来看着他,冷静地回答道:“不不,那个……因为听到你说要和阿莎莉打仗之类的话,我当然就要躲远一点,免得受波及。”
“你小子……原来是个负心汉……”哈帝亚的气场明显有些流失,“但是你好好想想,总是这样何时才是尽头!?难道你希望此后一辈子都要因为那个女人的任性,让你的人生被蚕食殆尽吗!?”
“不……那样的话毕竟还是……”
“那不就得了!这场诀别总有一天会来到!”
“嗯,或许吧。”
“也就是说!这是属于我们的圣战!绝对不容许失败——咦,哇!基利朗谢洛,你去哪儿了!?”
此时的基利朗谢洛早已离开了医务室。从关上的房门里面传出哈帝亚的大呼小叫。他听着渐行渐远的叫声,抱起胳膊自言自语,并快速地沿走廊前进。
“嗯,也就是说,只要使用合理的手段就行了吧。已经这个时间了,应该已经回宿舍了——”
他朝〈塔〉的大门方向走去。
大陆魔术士同盟——
也就是位于大陆西部属于黑魔术士的小社会。在这里性别差废止主义开始大行其道,也不过十数年的光景。
就算是在这样的思想开始逐渐扩散的背景下,〈牙之塔〉的四栋学生宿舍实际上也是施行的男女分开制度。只不过彼此间的来访并不受限,没有人会阻止男学生去女生宿舍玩耍。
基利朗谢洛现在就是走在女生宿舍A馆的走廊上。
女生宿舍并不是什么神奇的地方,构造和基利朗谢洛寄宿的男生宿舍大相径庭。因为经费原因,也没有请清扫公司来这样的郊外进行打扫,所以清扫工作都是采取当班制,这样一来连脏乱程度也是一丘之貉。
虽然有电梯,但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雇人来操作转动机,所以常年处于停运状态。基利朗谢洛利用楼梯来到四楼,查看写有入住者名字的信息牌,最后在最边上的房间找到了自己想找的名字。
当然就是——卡罗尔·斯塔夏。
刚才将阿莎莉的恐吓信(也只能这么叫了)放进邮筒时也来过这里,所以应该错不了。
(其实,要怎么做再简单不过了。)
他简直要哼出歌来——实际上并没有哼,总之他就是以如此轻松的心情走向卡罗尔的房间。
(只要在阿莎莉暴走之前,把哈帝亚的事情告诉她不就行了。只要事情偃旗息鼓,阿莎莉很快就会失去兴趣……)
基利朗谢洛在脑中回想起那个经常会“偶然”在走廊里碰见的男人——听福瑞迪说好像叫卜连德。他独自进行了如下判断:阿莎莉想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哈帝亚和卡罗尔之间的牵线搭桥,先不论结果如何,只要没有了做这件事的必要的话,她就会去找别的事——简单说就是寻找更有意思的事,然后把兴致全部转移到那上面去。
(真够受的,她一天到晚以姐姐自居,最后圆场子的却总是我……)
就在他叹着气想着这些事情时,已经到达了目的地的房门口。
只有上级魔术士才能在宿舍里拥有单人房间——这句话实际上是许多当事人也会犯的误会。像基利朗谢洛,他住的就是单间,虽然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