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塔〉里最强的暗杀者。”
奥芬突然说起毫不相干的话来——他说出这句话后,终于清楚自己想表达什么了。他语速加快:
“这间华尔教室培育着许多危险的暗杀者。消火栓那家伙,恐怕是你最出色的门生吧。”
听到这句话,华尔讽刺般地撇起嘴角——像开裂的柏油路一样,薄薄胡须下的皮肤显露出来。
“的确就像〈塔〉里最强的暗杀者查尔德曼教育出来的,的确就像身为他的最出色门生的你一样。”
“别说这些假话。我想说的是你有必要负责!”
奥芬挥舞着手臂叫嚷起来。
“你这里,应该有提交到执行部的所有文件的备份吧?”
“我只看到昨天为止提交的文件。”
“那我现在就和你说!刚才——”
“不用了。你为何会这么生气——以至于会冲着我大喊大叫的原因。嗯,我都知道。”
华尔轻描淡写地继续说:
“你说的是龙族信仰者的袭击事件吧。”
“报告书上说信仰者全员死亡——”
奥芬控制住自己想冲向前去的冲动。
“我一个人都没杀——是消火栓那个混蛋趁我们不在了之后,将无法行动的那些人杀掉的!”
“确实——回收尸首的工作是我们教室完成的。他已经被征召进执行部,和我没关系了。现在却还要帮他处理善后,真让我意外。”
老人说到这眯起眼睛,脸上的笑容随即消失不见。
“米兰会受到相应处罚的——大概是减薪吧。不过,我觉得也不能一味地责怪他。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双亲就被疯狂的信教集团虐杀了。”
“……这种事,我还第一次听说。”
奥芬怀疑地看着华尔——对方却不当一回事似的,表情平淡。
奥芬的视线从老人身上移开,环视教室。他这样做只是下意识。既然华尔教师唐突地出现在这里,那会不会还有其他暗杀者身份的人藏在这里,只是自己没注意到呢?
在他到处看的时候,只听见华尔说道:
“再说了,不用这样生气吧,基利朗谢洛同学。受到那些龙族信奉者袭击的受害者,不正是你们吗……”
“……他们说有同伴被魔术士杀掉了——就在消火栓杀掉他们之前。”
他再次看着华尔说:
“上周,龙族信仰者的集会所被袭击,所有人都被殴打致死,我听福瑞迪说了。他怀疑是你们干的。”
“……你不事先知会他就把这件事说给我听,这样好吗?”
“福瑞迪早就知道你们在留意他了。别小看他,不然几天之内就能看到福瑞迪的新秘书惨死在这间教室门口——这种事他做得出来。不过这种事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爱搞什么争斗或内乱都随你们便。”
奥芬义愤填膺地继续说:
“我也不管你们对龙族信仰者在打什么鬼主意——我在意的事只有一个。”
他竖起手指指向对方——这次没能控制得住自己。
“有人偷偷潜进了蒂西的家里——毫无疑问是暗杀者。〈塔〉里所有的暗杀者几乎都受你控制。今后要是再敢碰蒂西还有我的同伴一根手指试试看。到时我会让你尝尝被暗杀者盯上的滋味。你别忘了我是谁!”
他说完这些,调头就走。
只听见身后的华尔语气轻松地说:
“我不会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毕竟再装下去也是于事无补。但如今,足以暴露出你还没有把握住事态。”
走到门口的奥芬没有对这句话表示任何回应。华尔自顾自地继续说:
“还有,关于谁是最强的问题——我没有说假话的意思。确实消火栓还不及你。当时,我心里就想——不该把你让给查尔德曼的。”
奥芬打开门。走廊上没有人影。连左右延伸的油毡地板上,人走动时产生的震颤脚步声都听不到。
华尔最后说的话,是一句警告:
“但是,奉劝你还是不要把我当敌人的为好。再怎么说,查尔德曼现在不在这个〈塔〉里——”
门关上了。
走廊上,奥芬感到一阵脱力感——他用右手盖住脸颊,阴郁地叹出一口气……
已经晚了,华尔教室已经变成敌人了。
◆◇◆◇◆
她沿着一条缓缓的坡道,慢慢地跑着——
这附近的街道上,建筑物变少,空地和灌木丛占了主体。远处有一栋在建的房屋,看上去占地非常之大。克丽奥想起奥芬说过,能在这里盖房子的都是上级魔术士。听到这句话后,她脑子里始终在盘旋着一个疑问。
在她脚下,雷奇一颠一颠地跑着。克丽奥一边注意不踩到它,一边做慢跑。
跑在坡道上,能望见只露出屋顶的蕾缇鑫家——好像比我家都大吧?——她想着,跑着……
涕费斯慢慢地跟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