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得更习惯自然。头发从那时就很长了,很年轻——大概刚刚二十岁的样子,脚边躺着一只小猫。
“这就是你吧。”
克丽奥带着笑说道,那只黑猫被雷奇追着,跳上了沙发,正好被克丽奥捉住了。
最后一个人,站得稍微远一点——没有超出镜头,所以远不了多少——,一个人站在那里。也是一位着黑袍的黑发女性。棕色的瞳孔,放射出兴致盎然且具挑战性的光彩,她抱起的手臂放在肚子附近。有一定身高,和蕾缇鑫差不多。也和现在的奥芬差不多,只是在照片里不太明显。
奥芬望着照片的里的她,简单地说明:
“蕾缇鑫和,阿莎莉——真不可思议,这缘分怎么也切不断。在孤儿院时,照顾年幼的我的,就是这两个人。两人似乎是远房亲戚之类的,所以都具有魔术潜质。我和她们并无血缘。然后三个人都被带到了〈塔〉里,都进了同一间教室——”
他突然回过神来。发现克丽奥和马吉克像是没在听他说话一样,都看着照片上的另外一点。在照片下面——小猫下面——一张标签上写着日期,下方还有说明。
『赤光帝四十二年春第三十七日。三人。我、阿莎莉,还有基利朗谢洛』
还是把相册拿过来关上比较好吧——他想了一下,放弃了。他没有显示出丝毫动摇——或者说,心里一点也没有动摇的迹象,奥芬习惯性地,慢慢地重复道:
“对……真不可思议,怎么切也切不断的缘分。”
虽然房子很大,不过布局却非常简单——奥芬对这一点发着感慨走在走廊里。他在扔下克丽奥和马吉克在客厅,谎称自己有点事走出房间。其实没必要说谎的,但还是那样做了。
实际上是想和蕾缇鑫说说话,两人单独。
(想说的话要多少有多少……我的事,蒂西的事……)
已经有五年没有见面了,把这段时间的事情做一个报告,这更像是一种义务。
(阿莎莉的事,查尔德曼的事,还有哈帝亚的事。这些都要和他说才行。关于〈塔〉也有一些想问的事情。也想知道她学生的事——她现在是老师了?以前单单为了训练猫上厕所就让她煞费苦心,以至于瘦了两公斤。)
奥芬嘴角笑着,回忆以前的事情。他抬头看天花板——只看到壁纸和挂在墙上的瓦斯灯。走廊角落能看见花盆里伸出青绿的叶子。花盆的边缘呈金色,整体是一个白色的陶器。走近一看,不知是不是每天都用抹布擦拭叶子,干净得一尘不染。
(……和以前一样。她的洁癖。明明自己不怎么打扫,却连行为举止都必须做到十分规范,否则就会不高兴。连我也一样——以前若是我没有遵守门禁时间,直到第二天在门禁之前乖乖回来为止,都不会和我说话……)
奥芬苦笑。
(搞什么……想说的话,竟全是以前的事情……)
他不由得闭上眼睛,黑暗中浮现出刚才那张照片。只过了五年。直到五年前,我还是基利朗谢洛——
不是“孤儿(奥芬)”。有家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有两个最亲爱的姐姐。
现在的话——
(其中的一个,已经不在了……)
他自责自己不该想这件事。不要去想了——再也不要了。那已经结束了,就在两个月之前。
但同时也表示,事情只过去两个月而已……
“……蒂西她…”
他把手放在高高的盆栽头部位置,自言自语。
“会哭吗?不,可能会很发怒。更何况——”
他低下头,从自己精神上最强韧的部分借取力量,奥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是老师查尔德曼教给他的,与战斗技术不相上下的,被彻底训练过精神控制法。
也就是,为了消除动摇,硬是把注意力转移到最直观的严苛状况上来。
『……如果这样你还能保持从容,那么心境就会自然而切实地稳定下来。如果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无法保持从容,那就到此为止。至少不要去考虑下一步了。』
荒谬的理论——应该说,这根本就不是理论。不过——
『精神指的是物理上不存在的事物的总称。你又不是白魔术士却要去控制那种东西,这已经不是理论可以说明的范围了。』
——老师是这样说的。
(现在看来,我的从容还保留着……是我赢了,查尔德曼。)
他思考的同时,动摇并未完全消失。他像是要做确认一样,不禁开口说道:
“不管怎么说,先找蒂西谈话吧……她好像掌握着一些关于那个暗杀者的情报。”
奥芬按自己的步伐,继续顺走廊前进。
走廊一直通到中庭。走出大屋后,能看到一条笔直的路通向另一栋小楼。中庭也尽收眼底,有人工水池和白色长椅——看到这些景色,奥芬心中吹起口哨。作为〈牙之塔〉精英中的精英,这已经算很正常了……
蕾缇鑫——他的姐姐一直渴望得到的,她自己的家——
奥芬心里发出默念。
(我……如果想要的话也能得到——不过是这种程度的东西。)
“……但是,这是需要条件的。”
“————!?”
突然有人回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