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睡在那个房间里。你能把她带到马车那里去吗?”
说着指指那间休息室。
马吉克脸色难看地回应了一声,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说:
“让我去吗?好不容易才保住的这条小命。这次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没事的。克丽奥已经不那么生气了。你已经挨了她一顿,她已经不计较了。”
“是吗……”
马吉克一脸复杂。少年半信半疑走到休息室门口,奥芬则来到睡着的卫兵那里。靴子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嘎嘎的噪音。
马吉克打开休息室的门。
(他不敢敲门啊。)
奥芬心里说着,手扶住老卫兵的身子。他一边摇一边说:
“喂,醒一醒,老先生。”
虽然说出来很难以置信,但他有一种下腹被切开的的感觉,不过他没有表现在脸上。
“天亮了。虽然有点早,快起来吧。”
忽然——
哗啦一声响,大陶罐摔碎的声音震荡开来。是花瓶砸在墙上了吗——声音很刺耳。
“呜哇啊啊!”
马吉克的悲鸣。紧接着又是克丽奥咄咄逼人的声音。
“搞什么啊怎么是你!刚刚处罚完连二十四小时都没有你就站起来,我看你实在太狂妄了!”
“怎、怎么这样!”
“雷奇!上吧!”
“师父你骗鬼啊!”
哭声连天的喊声刚说完,就轰鸣作响。马吉克被卷进爆风飞出了值班所。穿着睡衣的克丽奥又追出来,胸前抱着把爪子团成一团的深渊之龙。
“你给我等一下,我还是觉得不亲自打一拳就没法消气!”
刚睡醒,她的金发还乱糟糟的,并随着跑动在空中飞舞。她追着马吉克跑出值班所。看两人的影子消失后,奥芬放心地吹出一口气。
“呼……”
他放开手,不再摇晃卫兵了。刚才这么吵闹也没把老人唤醒,只见他安详地闭着眼,身子一动不动……
奥芬朝椅子下面看去。长年支撑老人体重,已经微微变形的椅子下面,有一摊小小的水洼。此刻,正有一滴水珠从椅子滴落到水洼里。
那是一块小小的,血渍。
依照出血量来看,只有小刀切到手指那一点程度而已——血滴从老人腹部的伤口往外冒。从表面上看,是创伤——奥芬觉得是小刀刺中后留下的伤口。本来应该流更多的血才对,现在没有流那么多,表示在受伤之前心脏就停止跳动了。是在被杀之前因恐惧导致的休克死亡吗,还是说——
“用魔术在一开始就把内脏全部破坏了吗。”
奥芬静静地自言自语。若是这样的话,凶手是事先用魔术杀了卫兵,然后再拿刀刺尸体的。
看着这片血洼,他又呼出一口气。他推断,一开始的担心,其原因就是这个。是血的气味让他睁眼的。马吉克和克丽奥都感觉不到的,极微量的血的味道。
“混蛋。”
奥芬骂道。毫无意义——他在心中反复默念,毫无意义。这个老卫兵的死,实在毫无意义。
(毫无疑问是他杀……究竟是谁干的这种事?)
老人的双手环抱在腹部伤口上。粗糙的手指上布满血迹,按压在已经动不了的身体上。
(先不管动机,凶手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呢?同在一个值班所的我和马吉克都没有察觉,能在这种情况下杀掉一个人吗?)
若是这样——那这已经不是普通杀手能办到的了。
(这是暗杀者干的。而且,是个非常大胆的家伙。)
“到底怎么回事?”
奥芬发出疑问,站起来。急躁地环视这个房间——他确认了这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是在卫兵睡着的时候下手的吗,还是说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干掉了?
不管怎么说,奥芬毫无目标地东张西望,想找出这起杀人事件究竟有何意义。这里和昨天所见的几乎没有变化,只是一间杂乱的卫兵值班室。那瓶还没喝完的酒,已经被喝光了。如果是为了窃取东西而来的话,那至少会把文件柜翻乱才对,但却没有这样的迹象。
“究竟出什么事了——混账,连人都被杀了,为何我却一点都没注意到?”
他急躁地吐出一句话。转身看向墙壁——
他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
有意义。至少在一瞬间,他觉得有。
之前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卫兵尸体上,所以一直都没注意到……
老卫兵注视下的墙上,有一把染血的短剑——不会错,就是凶器——插在那里。刀刃上,他那条沾血的银吊坠被特意挂在上面。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纸片留在墙上。
奥芬一下紧张起来,缓缓说道:
“警告,吗……?”
纸片上以流水般的字体写着:要小心〈牙之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