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姆拉克看到了什么东西……
奥芬开口说:
“我之前遇到的一个家伙,也和你看到了一样的东西——不过他只是害怕,什么都不和我说。你还不至于如此吧?”
“我……也同样在害怕。”
“如果你愿意把情况都告诉我,我会依照情况对你加以协助。总之……麻烦你不要乱来。”
说着奥芬又朝麦克唐勾走近一步。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到他了,麦克唐勾低下眉,低低地说:
“所有的原因,都在过去(兀儿德)……”〖注1、这里指的是命运三女神中的长女兀儿德,掌管过去。命运三女神取材自北欧神话中的诺论三女神〗
说着,麦克唐勾动了动身子。同时——
咯咚——头盖骨响起微小的嘣裂声。眼前的景物微微震动,眼睛中央的小黑点摇了摇,消失了。接着——其实应该是同时听到的——响起瓷器碎裂的咔锵声。有什么白色的东西纷纷自眼前坠落——
奥芬如同被硬物击中那样,下巴磕在地上。随后一阵慌乱的脚步,麦克唐勾从床上跳起来,跑远了。奥芬意识到,他已经从房间奔出去了。看样子,自己一步步靠近他让他有机可乘,看准机会拿花瓶之类的东西进行殴打。
(可恶——)
因为太过突然无法躲避。奥芬骂了一句后站起来。额头上已经沾了血。四下里一看,屋子里已经没有麦克唐勾的影子了。只有地板上花瓶的碎片,和昏倒的萨鲁。
奥芬追着麦克唐勾跑到走廊上。他看到就在很近的地方——两扇门远处,门啪地关上了。
“等一下,麦克唐勾——”
奥芬声音虚弱地说。同时打开关着的门。
麦克唐勾慢慢自里面现身了。左手握着一把手枪。简单看去,这里是书房。看来是手枪的保管场所。
血渗进眼睛里。
枪口直直地指着他,麦克唐勾说话了。
“不要太狂妄,区区魔术士——竟然说依照情况协助我?”
“真是顽固的老头。”
“不是性格原因——无论如何,为了所有计划,不能让魔术士继续存在下去。两百年前,人类魔术士和旷野之龙的战争,你知道原因为何吗?”
“天人面对行将灭亡的自己,对能够继续生存的人类魔术士产生了嫉妒……”
奥芬在出血的朦胧状态下,说了很早以前在阿伦塔姆的地下听到的事情。和麦克唐勾间的距离有五米远——绝不是一跳就能飞跃的距离。
麦克唐勾近乎哄笑地说:
“哈哈!你真以为天人已经灭绝了吗!?那可是龙族中的女王啊!”
叫着,麦克唐勾的手指开始扣动扳机。奥芬抢先一步咏唱:
“看我施放,光之——”
咔!——再一次的,钝痛——
后脑部遭到坚硬的一击,奥芬差点栽倒,同时他朝后一看——萨鲁满头是汗地拿着花瓶碎片站着。他是拿手里的那块碎片打的——
“你这个,叛徒——”
一个声音慢慢地传来——在倒下的过程中,视线又掉了个个儿,麦克唐勾又出现了。麦克唐勾把枪口朝向自己这里,打算扣动扳机。手指已经在动了。有什么东西弹了一下——刹那间——
磅——
走廊的右手边,很近的地方,门打开了。开合方向由近及远,打开的一瞬间,木门剧烈摇晃了一下——应该是被子弹打中了。
开门的是一个熟悉的矮胖身影。
“……咦?”
一脸茫然的博鲁坎身穿肥大的睡衣看过来。看样子这里是佣人的房间。多进也从哥哥身后探出脸来。
没时间说明了——奥芬神经绷紧,往下倒时就势朝后方的萨鲁扫了一脚。如果是平常很容易就能躲过,但他已被魔术打中过一次,体能有所损耗,结果只能无助地栽倒在走廊上。萨鲁手里的花瓶碎片掉在地上。奥芬捡起来,朝地上的萨鲁脑袋部位一记猛打。这次萨鲁是彻底晕倒了。
背后——响起关门声。回头一看,只见麦克唐勾硬把开门的博鲁坎他们推回房间。再一次把枪口瞄准他。奥芬打算先逃回麦克唐勾的寝室再说,背朝枪口拼命地一跳。但就在他跳到寝室入口的地方时,麦克唐勾的手指已经按下了扳机——
眼前又有门被打开,挡住了子弹。
“喂,怎么啦—?”
这次开门的是在萨鲁的房里呼呼大睡的女人。胸口往下裹着毛巾,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照理说屋里的人会被吵醒也是理所当然。不过每次这种踩得刚刚好的时机总有一种被耍弄的感觉,搞得自己好像很可怜似的。奥芬烦躁地把女人踢回了房间里。
“闪开!”
边叫边把右手伸向盾牌一样开着的门。
“看我施放,光之白刃!”
咔!——
放出的光热波轻而易举地将木门打穿,碎片四散,走廊开始燃烧——轰鸣声使得整个楼房都在摇晃。炸裂的光波消失后,走廊的地板天花板上伤痕无数,余波在墙上刻出钩状痕迹。走廊不远处的角落,麦克唐勾倒在那里。不知为何烧成黑炭的博鲁坎和多进也昏倒在附近,唯有萨鲁消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