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都被烧掉了。而且还是被蕾妮亲手烧掉的。
到头来,在蕾妮眼中,她跟我的回忆就只是──不对,就连我这个人,可能都只是她所厌恶的虚假城镇的一部分。
我踩著阶梯上楼的双脚彷佛被负面的想像拉扯,途中好几次停下脚步的我,就这样前往屋顶。
我打开有些老旧的门,立刻看到天空带著彷佛随时要下雨的颜色。我来到屋顶围栏边,仰头望向那灰蒙蒙的天空,内心涌现一股莫名的寂寥。
我就这样默默仰望著天空。
一段时间之后,我脚下的校舍逐渐被喧嚣填满。当上课钟声响起,那些喧嚣便趋于平静。
在重复几次之后,大概是到了午休时间,喧闹声明显变得比之前要大。
我内心出现一个预感。
不久之后,我听到预感应验的声响。通往屋顶的门发出声音。
我将仰望天空的视线转向门口,在那里──
「蕾妮。」
「冬香。」
蕾妮带著跟以往没有两样的表情站到我身边。
可是她的模样却让我觉得跟从前有些不同。我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单纯是我看待她的方式跟以前不同吗?
看到我始终不发一语,蕾妮装傻地对我问道:「冬香,你怎么了?」
怎么了?这应该是我要问的问题。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察觉自己正紧咬著牙。我松开牙齿,感觉牙根隐隐作痛。然而我还是必须向蕾妮说出我的疑问。
「……我看到了。昨天晚上,我又目击了纵火现场。」
我之所以把话说得简短,是因为我不希望自己听起来像在怪罪蕾妮。可能的话,我希望是由蕾妮告诉我。我希望她能对我坦承一切。
可是蕾妮却只是带著尴尬的笑容,不发一语。
「是蕾妮干的吧?」
我再次开口的声音,走音到让我觉得有些难堪。
蕾妮依旧没有答覆我的话语,而她脸上的笑容也开始扭曲,让我分不清那究竟是笑容还是哭泣。
「吶,蕾妮──」
「你有证据吗?」
这句话让我的脸颊有些抽搐。
蕾妮打算对我瞒到底吗?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打算装傻吗?
她要……说谎吗?
我发出沉重的叹息。
我能做的事,只剩下一件。
既然蕾妮不打算自己坦白,那就只能由我自己来掀开了。
我又长叹了一口气。尽管这样并不能减缓我的沉重之情。
「要证据,当然有──」
我这么说完,便一一举出我知道的事。
发生火灾的地方,都是与我跟蕾妮有关的地方。
当我提到自己看到有人纵火的时候,蕾妮担心「是否有看到犯人」的反应。
留在现场煤灰上的痕迹。蕾妮手指OK绷上的黑色脏污,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沾到的煤灰。
手指上缠著OK绷,可能是为了隐藏纵火时留下的烧伤。
我在说出这些事情的同时,也注意到这些东西或许不能算是证据。最多就是能让我怀疑到蕾妮身上的线索。蕾妮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她听到我说出这些话,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十分冷静。
如果只是我刚才说的那些,确实是欠缺决定性。可是我还留有一张重要的底牌。
那就是我亲眼看到了蕾妮。在她离开纵火现场之前,我清楚看到了她。
「……我昨天看到的身影,可以肯定就是蕾妮。附近没有其他人。你应该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吧?」
火就是蕾妮放的吧?
这就是我的言外之意。这次我绝对不让她找藉口回避。
我目不转睛地瞪著她。
可是。
「你还是有可能看错啊。」
蕾妮这么说道。
她脸上挂著虚伪的笑容──蕾妮打算用肤浅的谎言来掩盖真实。
「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呢?话说回来,冬香的气色看起来很糟呢。黑眼圈也好重。听你刚才的说法,你最近已经好几天都在深夜爬起来吧?如果是那样,意识很可能会不清楚,因为你在那种状态下怀疑我,结果把其他人的脸当成是我也不奇怪吧?说到底,冬香刚才说的,全都只是冬香的主观看法嘛。」
啊,不行了。没办法了。
我原本在心中某处还抱著期待。我期待如果是我说的话,蕾妮能听得进去。我期待著,我们跟以前相比纵然比较疏远,但如果是我,蕾妮就会对我说出真相。
可是,我错了。
蕾妮对我紧闭的内心,要远比我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