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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基穆拉并没有干傻事。毕竟集团首领可能会当场暴毙,换作是我,我也会做一样的事。」
「……你吗?」
「嗯。」
「莲崎,你是说……你会和基穆拉一样去当别人的挡箭牌?」
「你们是朋友吧。」
「……你说的对。」
(插图009)
「这种事很难用道理去解释。」
「……没错。」
希诺哈勒叹了一口好深、好长的气。
接著捡起地上的黄金臂甲,那是巫妖王原先戴在右手的物品。
巫妖王已经化为尘土烟消云散,如今只剩衣服、鞋子、手杖,还有希诺哈勒拿著的黄金臂甲。不对,哈尔希洛刚才紧攀在巫妖王身上时掉落的王冠,也掉在附近地上。
遗物。
没错。
究竟是什么东西让巫妖王死后还无法安息?它的遗体会刚才那样崩解,就代表并非是王死后依旧维持著本身生前就有的特殊力量,看来果然是遗物的作用。既然如此,首先应该就要怀疑它身上的物品。
哈尔希洛尽可能压低脚步声,靠到王冠附近,轻轻拿起王冠。
虽然陈旧泛黑,但镶嵌著为数不少、尺寸多样的宝石,感觉是顶相当值钱的王冠。然而老实说,自己完全无法判断这顶王冠是否为遗物。
希诺哈勒一下举高,一下靠到眼前打量,一下又慢慢转动黄金臂甲,就像在鉴定物品。
「你打算怎么处理那样东西?」
莲崎问道。
「那应该是遗物。那东西将力量赋予已死的君王,害得它不得安息。」
「你看得出来喔?」
希诺哈勒笑了。
一样的笑容。
就是平时那种非常和蔼、感觉很温暖又十分自然的笑容。但现在看来就只让人觉得不合时宜,非常不自然。
「我认为,世上所有事情都有所谓的分际。我是不知道埋葬在这座墓穴里的王者,过去是多么渴望权势。但是再怎么渴望,它原本只是个人类。一个人类若是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就是逾越分际了,更何况它体内根本不存在生命。我认为这样的力量根本有害,活著的人不需要拥有。」
希诺哈勒改以左手拿著黄金臂甲,接著右手握剑起身。
「老实说,我当然恨、当然怨、当然怒,也很气我自己。毕竟我从未想像过基穆拉会做那样的事,他那样完全出乎我的预料之外,当下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所以我接下来要做的或许只是在迁怒。莲崎,你如果觉得我不该这么做,尽管阻止我。」
莲崎刚开口准备要说些什么,就在这个瞬间……
希诺哈勒忽然松开黄金臂甲,接著剑光一闪。
「呃欸……!?」
蓝德发出怪声。
黄金臂甲一分为二,掉到了地板上。
「喀啊啊啊啊啊……!」
希诺哈勒毫不隐藏、彻底宣泄出内心的怒火,不断挥剑猛砍已经断为两半的黄金臂甲。看得旁人不禁觉得,没必要像这样一直砍个不停吧。然而对希诺哈勒而言,可能非得做到这种地步才有办法平复心情。他或许要上气不接下气,用剑疯狂劈砍石地板和黄金臂甲,才有可能消除心头之恨。其他人根本阻止不了他。
也没有办法阻止他。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希诺哈勒好像是用力过了头,因此在调节某种力道时,身体失去平衡,跪到了地上。即使如此,他还是紧握著手里的剑往下挥砍,但挥到一半,停了下来。
「……可恶……」
他胡乱将剑拋放到一旁后,再次跪趴在地上。黄金臂甲的碎片已和沙尘交混在一起,希诺哈勒看起来很想把自己的脸埋进里头。难道,他是在哭?或许他是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哭脸。
莲崎闭上眼睛。
哈尔希洛也从希诺哈勒身上移开视线,烦恼著该怎么处理手边的王冠。现在虽然不是思考这种问题的时候,但考量到有可能是遗物,所以还是先收好保管。如果不是遗物,就只是个昂贵的装饰品。在某些人眼里,哈尔希洛这样摆明是偷偷将宝物占为己有,因此若是招来误解也不足为奇。然而,好像也不该把王冠摆回地上,真的是叫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下意识把视线移回希诺哈勒身上,发现他已经站起来了。
「只能在这里帮两人火葬了。」
希诺哈勒环视特别行动部队的所有人后,这么说。
「火葬结束后,我们休息片刻再继续前进。此次的作战目标还没达成,同时也为了不让同伴的性命白白牺牲,我们必须继续未完的任务。」
这种时候他当然没有露出笑容,不过表情也不严肃,真要形容就是面无表情。说话声非常平淡,他或许是压抑了内心的百感交集。
哈尔希洛原本对希诺哈勒存有疑虑,所以在想他会不会露馅,表现出不像他会有的激烈情绪,或是转换心情的速度快到令人咋舌。不过,也有可能希诺哈勒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