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该采取行动,必须继续等待。等待?是要等待什么?
总之,必须等到能够确定自己已成功进入亚斯拜辛才行。
然而,等待就能获得确切的证明吗?而且等到最后,有可能只是换来一阵拷问之类的酷刑,然后惨遭杀害。不对,换个角度想,哥布林如果打算杀他,应该早就下手了。对手倘若是人类,十之八九早就动手了。
不过,现在的敌人是哥布林。无法判读它们的思考模式,而且它们在新城区抓到人类后,可能有什么特别的习惯,例如要杀害人类前,必须进行某种特殊处理。
现在这个当下还是好痛,痛得受不了,目前勉强忍得住,但之后伤势可能恶化。例如失血过多,伤口化脓,昏倒不省人事,可能就这样一命呜呼。
右上臂、左腿还有左肩被长枪削出来的伤口果然满深的。脖子也好痛,应该是被那只伤疤哥布林拿的那把诡异器具勒出来的。此外,也很在意自己的脸。哥布林应该是用拖的把他搬来这里,过程中应该擦伤或撞伤很多地方吧。是正在流鼻血?还是之前流过现在止了?总之目前鼻子几乎完全塞住,只能用嘴巴呼吸。
要不是有其他部位的疼痛,肚子和背部的痛楚也非常难受,如今是疼痛在相互压制。不对,若是会相互抵消是再好也不过,但当下只是无法辨别身体哪个疼痛部位较为难受罢了,痛终究会痛。
也许——不能再等下去了。
本来就不可能悠哉地躺在这里,但一直忍痛忍到最后还是死掉的话,未免也太没用了。这当下称不上还有余力,但感觉仍得趁身体能活动时尽量行动。老实说,目前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如今只能仰赖原本最不想动用的方法,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既然行动前已订定计划,现在只要尽力落实就对了。
就这么维持仰躺的姿势的话无法做到,因此再次左倾身体。被绑住的双手虽然难以活动,但还是顺利调整成勉强能以右手触摸右侧腹部的姿势。
实在很难受,压在下面的左肩尤其不舒服。好喘,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烦死了,真的是受够了。好想放弃,也好想哭,不过他是不会哭的,真的不会哭吗?说不定已经哭出来了。没差,想哭就哭,反正没人会看见。总之得动手才行。
双手的指甲并未剪短,反而还磨尖了。
可以的话,实在是不想这么做。不过,现在非做不可。
他用右手手指抠侧腹部的皮肤。用力、非常用力、非常使劲地抠。
不行,这样抠没有用,得换个方法。
变成用食指和拇指的指尖捏住皮肤,接着往上掐起,用力扭转。
「……嗯……喀、喀、喀、嗯嗯……」
好想松手。当然,不会真的松手。
皮肤破了。
「——好痛……」
此刻,右侧腹部的皮肤开了个小洞,大概是能让食指伸入的大小。不对,应该没大到能让手指伸进去。如果伸不进去的话,把伤口撑大就好。嘴巴讲讲是很简单啦,不过没有任何人在说话就是了。他硬着头皮撑大伤口,将食指插了进去,伸往皮肤深处。
啊啊,天啊、天啊、天啊,这样弄好恶心,真的好恶心。真的很不想这样弄啊。
不过,有了。
找到了。
遗物。
先前希幽植入他身体的那个花苞状物体。
虽然心知肚明这个遗物在自己体内,但知道又怎么样?想到接下来要把它拿出来,就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光靠食指没办法掐住,所以拇指也要伸进来才行。真不想把自己弄得更痛,但只剩这个办法了。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喀唔唔唔唔唔唔唔……」
拇指伸进去了,而且成功掐住遗物了,再来要做的事情不难,很简单,只要把那东西拉出来就好。
「啊啊啊啊啊啊啊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这阵呐喊响彻牢房。
是怎样?是哥布林吗?
应该没错,这是哥布林的叫声。
然后,耳里传来声响。听起来是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
惨了,现在该怎么办?遗物再一下就能拿出来,但现在拿出来没关系吗?继续放在体内会比较好吗?不过,都已经在流血了,身上也还有其他伤势,再加上本来就浑身是血,应该不会被发现。
脚步声已来到相当近的地方,而且还伴随着某种硬物敲打墙壁还格子栅栏的声响,不断迫近。
「……啊,不管了……先拿出来再说……」
拿出遗物后,将之握在右手,并将身体正面朝向格子栅栏。好痛,侧腹部好痛啊。不过,毕竟是新的伤口,肯定只因为是刚受的伤,所以疼痛才会这么明显。
那家伙边用赤红棍棒般的物品敲打格子栅栏,边走了过来。
是伤疤哥布林。
它后头还带了好几只哥布林。看上去应该有四只……五只吧。
伤疤哥布林手上拿的应该就是先前那个器具。它应该能让棍棒前端的环状部分脱离棍棒,投掷出去,扣住目标的脖子等部位。看来那个器具具有套索类的功能。
伤疤哥布林似乎对后方的哥布林下达了某种指示。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