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那是我们在各自的的路上做过梦 4.本大爷宝贵的师父和那家伙


  虽然不到急忙的程度,但依旧是大步快走来到浴室后,打开了洗脸台下收纳柜的门。水桶、抹布和清洁剂里头都有,不过正要装水到水桶里时,发现水桶会被水龙头卡住,无法置放到洗脸台的底部。

  「看来要进去浴室里面了……」

  结果只好用浴室的莲蓬头往水桶注水,并将抹布浸入其中。把水桶和清洁剂拿回客厅后,老妈跟我说了声「抱歉」。她到底是针对什么事情在谢罪──想问个清楚,却又不想知道。

  放好水桶和清洁剂后回到房间,关掉电灯,跳上床铺,钻进被窝后脱去制服,身上只剩下T恤和内裤。接著侧躺、蜷曲身体,并用双脚夹住右手,再以左手抱膝,这个姿势最能让我沉静。

  「今天明明是我的生日。」试著这么嘀咕。

  实在是笑死人了。

  老爸是自然卷,不过老哥和老姊连根卷毛都没有。顺带一提,老妈也是直发。我们家三个小孩,只有本大爷是自然卷,只有大爷我像老爸。不过,老爸肯定讨厌我。毕竟他从未夸赞过我,被他怒骂的记忆倒是多到像座山。他最近是连骂都不骂了,我们甚至鲜少见到面。因此与其说讨厌我,或许他只是觉得我无关紧要。老哥和老姊也根本不在意本大爷,明明今天生日,却连封简讯也没发。不过我有朋友,很多朋友,本大爷打从以前就是人气王,从来不缺一同玩乐的伙伴。只要说句「我请客」大家就会聚集而来,话说本大爷假如不付钱,又会是什么情况?那些家伙都已经习惯有人请客了啊。看来他们都成不了像样的大人。废渣、废渣啦,都只会是废渣啦。废渣、废渣、废渣、废渣、废渣、废渣、废渣、废渣。这就是个到处都废渣、充满废渣的超级废渣世界啊。

  啊──总觉得无所谓了,一切都无所谓了。像现在这样,一直静静地缩著好像也不错,本大爷也满喜欢狭窄的地方。一个人独处也不错,反正到处都是废渣,世上就只有废渣啦。好歹传封简讯来也好,毕竟是大爷我的生日耶。不过没人在意又怎样,根本不痛不痒,完全没差,随便他们啦。好想睡喔,真的、真的,好想睡……──唔。

  「……喔?」

  刚刚该不会是……打瞌睡了吧。

  「真的假的啊……」

  虽然已经压根不记得内容,不过总觉得自己做了场梦,大概是场不太好的梦。本大爷胆子还真大啊,这么想著,他憋住声音偷笑。

  蓝德位在树木里。

  此处有棵树木,打个比方来说,它就像数十条,不,是数百条大蛇错综复杂地彼此交缠、相互支撑,同时以天际为目标,不停向上延伸,蓝德就是背靠此树,屏住气息。当然,他并非是为了杀时间或玩乐才做这种事。当然不是这么回事。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能以玩心度过──蓝德虽然认为具备这种从容是件要事,不过现下后有追兵,也就是塔克萨基大叔这个实质威胁已经进逼而至,根本不是从容以对的时候。因此,蓝德先是躲到树荫,然而塔克萨基的声音越靠越近,他觉得再这么下去不妙,所以就进到树中了。犹如数百条大蛇交缠的树干,其实不仅是外观看起来如此,实际上确实也是由无数弯弯曲曲的纤细树干汇集而成。拜此所赐,只要仔细寻找,就能找到可以勉强挤入的缝隙。

  蓝德很清楚这是危险的赌注。从树木外面应该看不见他的身影,然而从树中同样几乎看不到外头,因此只能倚靠声响掌握状况。而且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进到树里,所以出去时也会遭遇相同的情况吧。总而言之就是,假如被塔克萨基探寻出所在位置,到时候插翅也难飞。

  即使保守形容,现在心脏仍是「咚咚咚」地狂跳不已。

  塔克萨基大叔还「蓝德!」「蓝德!」地连续喊个不停。

  而且大叔的声音更是越来越近了。

  老实说──吶?

  好像也不是没想过,自己或许是完蛋了。

  嗯,有这么想过吧?不过并不是非常笃定地那么认为,只是若有似无地稍稍想过而已。这就是所谓的失败主义吗?然而本大爷啊,是个深信自己会成功的男人耶。再说,去想失败时的情况根本无济于事吧?那种事情就等真的发生了再说啊。毕竟大爷我可是个兼具智慧、勇气和果断的稀有男子汉欸……?

  自己并不害怕。一点也不。这么断言应该也可以吧。证据就是──虽然不知双方之间的正确距离,但恐怕是从相当近的地方传来塔克萨基大喊「蓝德!」的声音,纵使如此,蓝德依旧不为所动。他屏住气息,静静待在原地。话说本大爷是不是抖个不停啊?不不不,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啊?大爷我可是坚信一切稳当,现在的感觉就像坐在大船上航行耶?不过呀,讲真的,好想让大家见识见识,本蓝德大爷在这种时候依旧泰然自若的英姿。好想让全世界都瞧瞧,然后大声宣告:「最赞最强的暗黑骑士蓝德大人,就位在此处喔。」

  总而言之,若是无法逃离这里,就只能闭嘴安静地待著。这一点著实让人火大。──不过,也没想过会不小心睡著就是了……。

  话说。

  刚刚到底是睡了多久?

  从非常近的地方传来塔克萨基的声音后,具体而言究竟过了几分钟?好几十分钟?还是好几小时?

  试著仔细想了一下──嗯,谁知道。

  最好是能知道准确的时间啦。

  不过,还是得暂时忍耐吧?现在正是必须咬牙忍耐的重要关头吧?毕竟大叔可能还在附近,如果他就在一旁,那可不是惨了吗?会超级惨吧?得忍耐、得忍耐。树,要化为树的一部分。应该说,要成为一颗树才行。本大爷是树、是树、是树啊。再怎么想,自己甚么都不是,就是棵树。是棵少见的树,是完美的一棵树……。

  本大爷……是在忍耐。

  确实在忍耐喔?

  只是啊……

  好痛苦。

  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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