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洛大概左前脚骨折,或是受了近似骨折的伤,所以才抬著左前脚,行进时不让左脚触地。
它由于身体状态如此,因此无法攀爬坡面,只能走在平坦的场所;温萨也捡了树枝来当拐杖使用,看来也有地方受了伤。
只有梦儿生龙活虎──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是她已经十分疲惫。
她滑落山坡之际好像被尖锐物割伤,右腕、左脚以及左侧腹部都有撕裂伤。不过,这些伤势都不算严重。梦儿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伤口好像已经化脓了。
她一定在发烧。
盖洛或温萨若打算休息时,梦儿也会跟著坐下喘口气。他们并未事先商讨、决定要一起行动,毕竟双方本就语言不通。但是,对梦儿来说,如果不战斗,就没有理由各走各路,反正可以肯定的是,两人合作胜过单独行动,两人加上一匹又更胜两人之力。
假使梦儿暂停下来休息,温萨和盖洛会如何反应?会毫不在乎地撇下她离去吗?
人家不想落单。
梦儿虽然只是隐约觉得,但是温萨和盖洛应该也不想落单,所以当她停下脚步时,温萨和盖洛也可能会意外地一同停下。
她没有十足的把握。
──盖洛或温萨明明差不多该停下来休息了啊。
若是如此,梦儿也可放心地休息。
话说,这里是哪里?
日落后,好像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温萨和盖洛的步伐虽然不稳,但是却没表现出迷惘的模样,看来它们知道路该怎么走。
然而行进速度缓慢,只怕难以抵达目的地。
温萨和盖洛是往哪个地方前进啊?应该是同伴的所在位置吧。
「……好像是叫弗罗冈?」
虽然本没打算讲出声音,但还是小声嘀咕了。
温萨「……嗯嗯」地出声低鸣,它这是在回应吗?
梦儿用手按住两边的脸颊──还真是不晓得自己到底有没有发烧。
不过,整个人有种轻飘飘、摇摇晃晃的感觉。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奴唔嗯……」
──弗罗冈啊。
梦儿突然察觉到一件事。
如果人家去到了弗罗冈,会受到怎样的对待啊?
总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
蓝德也在那边吗?
笨蛋蓝德。
不过,蓝德被哈尔……──,
哈尔对他做了什么?
为什么要那样做?
该怎么说呢?就是越想越搞不懂了。
话说,感觉有点吃力了──梦儿本不想去思考这件事,但还是不禁这么觉得,差点要停下脚步。就在这个时候。
走在前方的盖洛翻倒在地。
「盖洛……!」温萨像是飞扑般蹲到了盖洛的身边。
梦儿也大为吃惊,把发烧的事情都拋诸脑后,打算冲往盖洛。
结果她不知是软脚,还是绊到什么东西而跌倒了。之后虽想爬起身子,却整个人瘫倒在地。
一跌倒后,连抬起头都非常困难了,不知不觉中还阖上了眼睛。反正周遭本来就非常昏暗,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所以人家应该也不用硬撑了吧。
梦儿蜷曲成一团。
整个人圆圆地卷缩起来,就像是某种生物的幼虫。
她这样做,便能感到踏实安心。
──她在干嘛啊?那是在搞笑吗……?
以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被谁这么说过。
她好脏喔,全身都是泥巴。
错错错,那不是泥巴,那是泥土吧。
还不都一样。
哪里一样了,就像水跟冰是不同的东西啊。
水跟冰还不是一样吗。
啊,对耶。
真是无趣。
吵死了,笨蛋。
当时还觉得这群人还真聒噪,人家都特地进到公园的树丛里后,才蜷曲起身体,她们干嘛来找我?我明明不想被找到啊。
「欸,你不出来吗?」
「她是不是在耍孤僻?」
「唔哇,感觉好差喔。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会以为我们在霸凌她耶。」
「小弘你天生就爱霸凌人啊。」
「喂,木梨,你少在那边乱说话喔。如果她信以为真的话,你给我负责喔。」
「也只是说真话而已呀,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