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有时甚至直接穿过火焰墙,他烧焦毛皮到达的地方……是救生艇的停泊处。接近船底的那里早已经淹水了。
他卸下一条绳索,踢了一下船的边缘,小船便被水流推著,顺势动了起来。
戈尔德像要倒下似的搭上动起来的一艘小船。
他一边吐出大口鲜血,一边用迟缓的动作坐到座位上。
呼啊──他吐了口气。
小船迟早会顺著水流脱离格兰特洛瓦,到达福尔摩斯河吧。不过,之后该前往哪里呢?饭店?车站?戈尔德又回想起往事。
回想起还是人类时的事情。
回想起受到浑身是血的重伤,背对同伴逃离战场那天的事情──
「这么说来──」
他发出声音这么喃喃自语。人类时代的记忆给了他路标。
他记得曾经听部队里十分优秀的同伴说过。
在圣王区的地下深处,有通往[ruby=毕布利亚哥德]巨大迷宫图书馆[/ruby]的「紧急出口」。
† † †
在列车里──
从赛勒斯特泰雷斯凯门区出发的装甲列车,一边吐出惊人的黑烟,一边沿著铁轨猛进。像在卖弄似的前照灯划破黑暗。从车体细微的振动,可以察觉到锅炉因超越极限的速度火红地燃烧著。
在充满长相凶狠的骑士的车厢内,萝赛蒂拚命地克制住膝盖的颤抖。
一旁并未看到[ruby=爱丽丝]学生[/ruby]的身影。
她再次认为没有带学生来是对的。因为就连自己都彷佛要被压力给击溃。要是被拱成「预言之子的单翼」,最怕引人注目的那名少女肯定吃不消吧。
她只要在赛勒斯特泰雷斯凯门区等待自己平安归来就好。
等大家能够重逢时,世界一定全部都朝好的方向改变了才对……
萝赛蒂这么说服自己,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握住袖子。
跟周围不同的白色队服,此刻令人感到可恨。
身为圣都亲卫队,符合「一代侯爵」之名的举止,究竟是怎样的东西呢?
就在她认真地想像著这种无济于事的事情时。
她听见了杂音。
似乎不是只有自己听见。周围的骑士也抬起头来说著:「怎么回事?」
宛如杂讯一般慢慢变大声的杂音──是车内广播。是菲尔古斯的演说吗?但响起来的是跟他完全不相似,口齿不清的男性声音。
『能……能听见……吗?沙沙──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这广播是怎么回事?」
「菲尔古斯公?不对……」
『如果有传递到某处的话……希……希望能听一下我说的话……』
骑士开始骚动起来。从前方车厢响起怒吼声。
「这不是通讯员!是哪里传来的无线电?」
几乎所有人都蹙起眉头。
不过,只有一个人──只有萝赛蒂目瞪口呆地张大了嘴,仰望著[ruby=Speaker]通讯机[/ruby]。
因为她想到了声音的主人是谁。
「爸爸……?」
布洛萨姆.普利凯特至今仍停留在钟楼。他从空中的巨响察觉到结婚典礼发生了非比寻常的状况。但他甚至无法逃离这里。
他忐忑不安地在楼梯平台上走来走去,抱持著一丝希望,窥探楼下的情况。
──他用动作表现出绝望感,将脸缩了回来。
芙莉希亚的狼群此刻也毫不松懈地监视著钟楼。全部出动的七只狼堵住所有出口,根本无从逃离。身为一般人的他,根本不可能采用从外墙跳下去这种手段。
虽然被尊称为「侯爵」,但那是从养女那里得到的称号。
也没有身为贤者的智慧!无论以前或现在,都只是按照别人说的行动,像傀儡一样被操纵而已。
结果布洛萨姆就这样在狼群的威胁下,服从塞尔裘的指示行动。他潜入虹油工房的中央局,将减压阀开到最大。
他并不晓得那样的行动有什么意义。不过塞尔裘这么说过。
会发生严重的意外──
既然他这么说,那意思就跟字面上一样吧。会有许多人死掉!布洛萨姆的行动成了谋略的齿轮,到了最后又会夺走某个陌生人的性命──
「那样不行。」
他摇了摇头。
「不过该怎么做才好……!」
他无法走下钟楼。所以他漫无目标地爬上楼梯。
他来到展望回廊。
他一边沿著露天的外围快步走著,同时拚命地绞尽脑汁。有没有什么方法能从这里下去呢?就算不可能下去,至少……
能不能设法通知别人情况危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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