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那应该是你的期望吧。」
提亚悠压低重心,立起一边膝盖,将上半身宛如钢铁般收紧。仿佛她全身化为弓一般,此刻再度被搭上弦的弓箭,没有一丝动摇地被拉紧。
就算下次又有某人介入射击轨迹,箭镞也会毫不留情地连同障碍物一起贯穿,飞向目标吧——这次要用最强威力。
提亚悠的双手嘎吱作响,弓箭被拉紧到极限。骇人的杀意收束在箭镞前端的一点,扭曲了周围空气,就连莫尔德琉卿也看得出来。
莫尔德琉卿就这样爬在地上呐喊。
不晓得是谁的眼泪在黑暗中飞散。
「别杀她!」
提亚悠最后这么说道:
「太慢了。」
命运的扳机被扣下了。
随后,仿佛要劈开大地的巨响穿破天空——
提亚悠的左手无力地垂下。
右手也垂落了。没能射出去的弓箭从她的指尖掉落。
「咦…………」
看向下方寻找弓箭的她,看见了。
看见自己丰满的身体中心,开了个无法挽回的大洞。
从洞里不断渗出的鲜血,将下半身染成不快的颜色。
「为……什么……」
视野模糊不清。尽管如此,她还是抬起头,然后看见了。
在遥远的铁塔上层,金色火焰至今仍辉煌地闪耀着。
自己没能彻底收拾掉的唯一一个猎物,至今依然健在的模样——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提亚悠一边从嘴唇吐出血块,一边像坏掉的机械人偶似的转动头部。身体已经动不了了。在断气前的仅仅几秒,她总算找到了那个。
让赛勒斯特泰雷斯凯门区形成要塞的星形城墙。
从城墙一角微微地飘出硝烟。枪口从凹凸的夹缝间突出、枪身长到异常,架起那把枪的是——怎么看都比自己年幼的稚气少女。
彼此的距离超过一千公尺。
「泽……费……会………………」
这就是她最后的记忆。上半身摇晃了一下,往后倾斜,接着哗啦地喷出鲜血倒下。之后大量的赤红色在黑暗世界中拓展出血池。
原本突出的枪口从提亚悠最后目睹到的城墙一声不响地被抽回。
少女前后滑动枪机拉柄,于是空弹壳伴随着宏亮的金属声响弹出。
「命中。」
若无其事地这么宣告的她,是以前在列车上拯救了假扮成巡王爵的库法等人的狙击手。一旁还能看见像那时一样,一脸自傲地挺起胸膛的青年身影。
也就是理应不在这里的王爵——塞尔裘·席克萨尔。
「怎么样啊,『安纳贝尔的使徒』。我的『警犬』很了不起吧?」
虽然很不好意思——塞尔裘朝听不见的对手爽朗地继续说道。
「你们黎明戏兵团,今天就在这里消失吧。」
† † †
安纳贝尔医师侵入了目标的军事研究所,他当然也注意到异样感。
计划进行得顺利无比——实在是顺利过头了。警备人数连他们原先推测的一半都不到,而且在刚撞见时只是威吓一下就一溜烟地逃走了。就是由这种窝囊废在守护着最重要机密吗……?尽管感到疑惑,但尝试解读隔墙后,齿轮机关的隔墙轻易地腾出通道,简单到让人扫兴。
暗号太过单纯了……翻遍古今东西的迷宫指南书,在脑内预演到脑袋快裂开的自己简直就像个蠢蛋啊。
「医师,你在干么啊!真慢耶!」
泽费尔在团体前头这么催促着。医师加快速度,追赶上他。
没多久后,一行人到达研究所的最深处。那里有平面图上没画出来的升降机。似乎原本是用来搬运大批人群和大型装置。约三十名的「安纳贝尔的使徒」绰绰有余地搭乘进去后,格栅从上下左右关闭起来。
升降机沿着轨道动了起来。
「终于要目睹到弗兰德尔的『最高机密』了……!」
「是很不得了的兵器吗?还是被埋葬在历史黑暗中的真相?」
人造蓝坎斯洛普脱掉兜帽,仿佛在晚餐前一般伸舌舔了舔嘴唇。
只有一台的升降机,沿着就连提灯亮光都没有的黑暗回廊滑行着。
不留缝隙地关起的铁栅栏,给人一种牢笼般的印象——
「……不,还是别想了。」
听到安纳贝尔医师的喃喃自语,一旁的泽费尔「嗯?」地挑起眉毛。
就在这时,前进的方向隐约变蓝。
似乎潜入了相当深的地下深处。倘若升降机是摆渡船,他们到达的地方应该算冥府吗……「好啦。」——在医师做好觉悟时,轨道终于发出尖锐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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