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海流是会消失不见的东西吗……?」
接续疑问的是莎拉夏,答覆那问题的则是议长亚美蒂雅。
「有可能。假如那个海流是人工制造品的话。」
「咦……?」
「总算要提及这次远征的目的了。」
女公爵与库法像是对照镜一般,从桌子对面伸出了手。
她手指比的也正好是地图的对面。是大陆的上方。也相当靠近灯饰都市【弗兰德尔】符号的那个地方,不自然地被涂成一片漆黑——不,应该说像是把撕破的痕迹勉强进行修正一般的扭曲形状。就宛如某人的记忆一般。
涂了指甲油的手指沿着弗兰德尔的标记,摸向朝左斜前方延伸的海岸线。这里正是刚才用来休养的沙滩,一行人目前更进一步驾驶飞行船飞向位于地图右上方的场所,朝那诡异的地图裂缝前进。
「这里备有弗兰德尔的防卫装置。这件事是最重要机密,只会传达给骑士公爵家的人。之后绝对不能泄漏出去。即使只是告诉路边的野花,我们也必须制裁那个说溜嘴的人——就算是自家人也一样。」
「……唔!」
也难怪千金们会同样地露出紧张的表情吧。只将梅莉达等四人召集到桌子周围,也是具备了这样的意图。
不晓得能否提问呢——圣都亲卫队的「一代侯爵」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
「所……所谓的防卫装置,是怎样的设备呢……?」
「详情等到达之后再告诉你们,但可以认为是『制造出海流的东西』。弗兰德尔的怒涛之所以即将平静下来,认为这个防卫装置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很恰当的推测!假如海流照这样完全断绝的话,就没有任何可以阻挡蓝坎斯洛普侵略的屏障……会爆发最终战争。就像四年前的前哨战一样。」
「恶梦再临啊。」
库夏娜突然开口这么说道,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位于墙边的她。
可以看到大人各自沉重地咀嚼她这番话语。
「……四年前也曾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一支擅长航海术的蓝坎斯洛普军队发动了奇袭攻击。我们急遽召集有限的部队构筑起战线,但敌人如波浪般涌上的猛攻迫使我们打了一场血淋淋的消耗战……」
「不能再度重复那样的战争。」
背负着之前沉默的重量,军团长菲尔古斯·安杰尔僵硬地动起嘴唇。
「有许多战士丧失了性命……但尽管如此,当时击退的敌人只不过是总战力的矛头吧。我们的准备还不足以进行全面冲突。」
「那让人丝毫不想回忆起来呢……」
库法也忍不住这么插嘴。当时他好不容易才刚结束「白夜」的修练课程,就因为人手不足这个理由,被丢到地狱般的前线。他还记得不管怎么杀都会不断从后方涌现的军队身影,让他忍不住想呕吐。
——就在这时,安杰尔家当家看似疑惑的眼眸望向这边。
「……说到四年前,你应该还是学生年纪吧?」
库法不知该怎么回答,开口替库法转移话题的是知道库法出身的王爵。
「当时也算运气好。突然吹起狂风暴雨,随后出现的船只都翻船了。我们才能趁敌人考虑撤退的几分钟空档勉强恢复战线。必须感谢命运女神的协助才行呢。」
军团长菲尔古斯笔直地重新面向塞尔裘,特别注意清晰地发音。
「比起神之手,更应该赞赏的是席克萨尔一族在战线即将崩溃时,单枪匹马地讨伐了敌方将军的奋斗吧。光用英雄这个词汇实在不足以形容。」
「……家父与家母若听见,一定会感到很光荣吧。」
身高矮上一两个头的娇小公爵家千金互相对望,回顾她们本身的记忆。
「那时总觉得很害怕呢。照理说战场明明很遥远,大家却都提心吊胆的。」
「我们那时还在就读幼年学校,所以大人都叫我们不可以外出……」
「这次或许没办法那样子了。」
女公爵听见缪尔与莎拉夏的对话,苦闷地抿紧嘴唇。
「假如再次掀起与蓝坎斯洛普的一大战争,这次别说是学生,说不定必须展开全面战争,能拿武器作战者都会无一例外地丧命。」
「……!」
梅莉达不禁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因为她想像到假如演变成那种情况,所有就读圣弗立戴斯威德女子学院的学生——包括同年级的涅尔娃和学生会长米特娜,甚至连可爱的学妹缇契卡可能都得上战场吧。
是担心这场密度过于浓密的会议让少女感到疲惫吗?亚美蒂雅缓缓摇了摇头,暂且结束了话题。她张开双臂,将美声传递给大厅里的所有人。
「为了防范最糟的情况发生,我们才会像这样被派遣过来。距离到达目的地还有一些时间。虽说是表面上的名义,但各位尽管享受这场联欢会吧!」
佣人明白这番话是女公爵的体贴,各自举起玻璃杯。
叮当的干杯声响感觉有些哀伤似的散落在大厅内。
† † †
「嗳,各位,要不要在飞行船里探险?」
在派对告一段落时,缪尔呼唤三名朋友,这么提议。梅莉达等人不知所措地拿着果汁丝毫没有减少的玻璃杯,一脸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