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分家的继承人库夏娜·席克萨尔,仿佛在夸耀似的勒紧本家的千金。
「丢掉武器。虽然我不觉得那把破铜烂铁能跟我的爱马互相较量就是了。」
「…………」
塞尔裘俯视了一下手边,宛如镜子般的刀身映照出自身的脸庞。尽管知道蕴含在四大圣石里的重量,他仍无奈地以轻松的态度耸了耸肩。
「要是我自己轻视生命,就太令人傻眼了呢——去吧!」
他气势汹汹地使劲一挥手臂,被扔出去的至高名剑从甲板飞了出去。名剑一边旋转一边被吸入地面,只能祈祷它不会刺到某人头上。
王者终于手无寸铁,也没有护卫的骑士和可成为支柱的民众。他让豪华的长袍随风摇曳,并与敌人互相注视时,被囚禁的公主以悲怆的声音诉说着。
「求求你,请你快住手吧,库夏娜姐姐!为什么非得做到这种地步不可?你已经忘了……以前在宅邸庭院一起摘花的日子吗?」
「关于你们兄妹的事情,我从来没忘记过啊。」
感觉她语调虽然柔和了一点,注视正面的视线仍然坚定不摇。
尽管遭到激烈的敌意之箭贯穿,塞尔裘仍一派轻松地露出微笑给对方看。
「你不惜做到这种地步也想要王冠吗?你握住这个国家的舵打算以哪里为目标?」
「少说些你我心知肚明的话——我才不需要什么王冠。」
咦——完全被攻其不备的莎拉夏抬头仰望库夏娜。
分家与本家的席克萨尔从正面四目交接,迸出安静的火花。
「杀掉你之后我也会自尽。我们分家的所有人,原本就做好了这种觉悟。」
「还真是热烈的示好方式呢!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曾约定要结婚吗?」
「现在就来完成那个誓言吧。这里就是会场——这艘船的气球应该是使用可燃性气体吧。因此你的『警犬』才无法朝这艘船开枪。我会就这样让船往上飘,突击提灯。只要在气球内部冒出一个火花,一切就结束了。我们将被业火包围,宣誓永远的爱,互相融合的灵魂无法逃离,只管坠入地狱。很浪漫吧?」
「……哦。」
是很严肃地看待这状况吗?塞尔裘将手指贴在下颚。至今仍处于混乱当中的莎拉夏,对于两人的对话内容就连一半也无法理解,一直感受不到真实感。
「为……什么……?」
「你果然还没告诉莎拉夏吗?看来你还留有最起码的判断力啊。」
库夏娜尽管听见堂妹的低喃,还是没有将视线看向她那边。激烈的敌意只在本家与分家的继承人之间来回。
「席克萨尔家对弗兰德尔而言,是定时诅咒啊。要是放任那男人不管,死神迟早会来宣告最后的时限。唯有这件事必须阻止才行……」
「真遗憾啊。我可是打算当个对弗兰德尔民众而言的好国王呢。」
「一年后还赖在宝座上的你,究竟会剩几个支持者呢?」
莎拉夏一下看向兄长的脸,一下仰望着堂姐。现在的莎拉夏无法看出隐藏在两人透明眼神中的真正意图。库夏娜让人更加无法理解的宣告,最后在莎拉夏只是被疑问漩涡玩弄的脑海中回荡着。
「我跟你都是这世界不需要的人。整个席克萨尔家——只要有莎拉夏留下就行了。」
「咦……」
完全被空白填满的莎拉夏,随后被撞飞了。放开人质,架起机械矛的库夏娜朝塞尔裘飞奔过去。两人同时解放玛那,库夏娜的铠甲和武器也跟着喷射出大量的蒸气。
借由仙馔密酒加倍的矛速,甚至凌驾了王爵的反射神经。矛浅浅挖起礼服的肩头,伴随鲜血刺向后方。剩余的压力贯穿空气,仿佛音速波浪一般让空间弯曲起来。
「该退场了,塞尔裘!我会陪你一起走!」
仿佛反映出怒气般的蒸气从全身挥洒出来。机械矛描绘快到看不清的圆弧,在划破空气的同时挥出二闪、三闪。王爵拼命以身法闪避,但豪华的长袍拖累了他。矛的柄头卡到下摆,在重心失去平衡时挨了一击。
「呜……咕……!」
加上离心力的握柄打中侧腹,塞尔裘被撞飞到后方。同时挥洒出来大量蒸气。玛那压力几乎同等,但敌人的机械矛靠仙馔密酒强度加倍,采取了护身倒法的塞尔裘,从嘴唇流出一抹鲜血。
莎拉夏捂住嘴角。
「哥哥……!」
「伤脑筋,真不想让妹妹看到难堪的一面啊。」
甚至没时间开玩笑。乘着风突击过来的殉教龙骑士,使出仿佛要将头骨刺成串烧一般的突刺。要是吃到这招,即使是塞尔裘也难免一死,他在攻击即将命中前扭头闪避。稍微被挖起的脸颊流出鲜血飞溅到半空中。
库夏娜没有放松攻势。她在拉回矛的同时扭动全身,以浑身的臂力将扛在肩上的握柄往下挥。膝盖跪地的塞尔裘勉强抬起手,集中他所有的玛那并交叉,不祥的铁块宛如断头台一般摧毁王爵的手腕。
啪叽——响起了骨折声,同时还有甚至盖过骨折声的轰隆巨响。甲板在王爵脚边陷落了。所有重压都贯穿塞尔裘的全身,严重的损伤从脊骨奔驰到腰部。而且还有矛用力推向这边,暂时陷入胶着状态。
王爵用单手抓住机械矛的握柄,大口吐了口气。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黏在脸颊上的朱红色感觉十分疼痛。倘若卷起袖子,他直接承受痛击的手臂,想必已经变成让人不忍卒赌的模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