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的年度预算匹敌的王家财产,有一半因此消失,由此可推测总金额大约多少。但是也因为这个睿智的决定,王都才能在没人反对的情况下建设得井井有条,成为现在观光客络绎不绝的美丽都市。
其实王都那些有条有理的街道全是魔法阵,同时也是可动式封锁防壁,是城市防卫构造的一环。这也是王都乃要塞都市的铁证。
现在王都的所有居民,土地都是向王家租借的。不只居民,连行政机关也都是以一〇〇年为单位向王家租借土地。
一般人以为是国有物的东西,其实是王家的私人财产,也许这就是王国有趣之处。
「正确来说,是由王家购入相当于一半预算的国债。王家有如国家之父母,但不能老是靠父母的财产吃饭。唉,反正利息也不高,是一〇〇年后还完就可以的长期特别国债呢。」
「——王府居然会答应这件事!」
对于人生充满尔虞我诈的卡文狄希来说,瑞克提法尔的构想太过壮大了。自掏腰包是无所谓,但总金额实在非比寻常。
「殿下和王总亲自谈过之后,王总只说了『那就出吧!』。因为王总阁下认为,如果可以用钱收买民心的话,其实很划算。」
「『如果可以用金钱买到和平,那就是世上最划算的事。』这是我念大学时,在学校担任讲师的王总阁下说过的话。那位大人始终认为,没有比金钱可以买得到的事物更便宜的东西。」
尽管私底下常被酸成拜金主义者,王府总裁却从不讳言说:「没有比金钱可以买得到的事物更便宜的东西。」在她的看法中,金钱买不到的才是最昂贵的。
「不是送钱讨好人民,而是提供就业机会给人民。如此一来,人民就会乐于协助政府。」她曾如此说过。送钱给人民只能造成暂时性的消费。若是以工作来换取报酬,只要持续工作,人民就有持续性的收入,也能持续地消费。没有比能够持续消费的人民更好的人民了。
钱要去使用、去流通,才能发挥价值。
躺在金库里的一〇〇基尔不过是些死金属块。相对的儿童买零食的一〇里兹却价值万金。
这不是金额的问题。对执政者来说,后者的价值比前者大太多了。就算只有区区一〇里兹,但是零售商可以把钱支付给中盘商,中盘商可以把钱支付给制造商,制造商可以把钱支付给劳工,劳工可以把钱给小孩零花。让金钱在市场上如此流动,一〇里兹就有一〇〇基尔的价值。甚至变成一〇〇〇基尔、一〇〇〇〇基尔。
「嗯哼。」
卡文狄希看着反射在酒杯上的自己脸庞。
一如往常、宛如假面具的笑容在酒杯上扭曲变形着。
「帐面上的支出有一半是由王家支付。如何?国民议会想反对吗?」
「——王家明明想拿钱救济人民、议会却反对的话,到时会败选吧!」
反对的话,卡文狄希的党派就算派候选人参选,也会在下次选战中输掉。
摄政瑞克提法尔目前受到国民的狂热爱戴。假如反对他推动的政策——而且是为了帮助人民而自掏腰包所推动的政策——肯定得不到人民的支持。
就算反对者是基于担忧未来而反对也一样。
「白龙公呀,殿下难道不明白吗?如此过度保护下去,国家早晚会堕落的。」
「如果担心这件事的人太多,我会提醒殿下的。不过你们害怕的是,由于在之前的内乱中毫无作为,结果使议会权威扫地的事吧?再这样下去,下次选战的选情将会告急。但是,假如你们善用殿下,把先前支持摄政就任的声明亮出来,以证明议会威信的话,下次的选战就可以打得轻松一点,也可以让你的接班人顺利胜选。」
任期内搞贪污不但会被免职还会被老百姓看不起,但是任期结束后就不一定了。
谈好等卸任之后才收下酬劳,或是进行图利特定的人物、团体的政治活动,这样的议员当然大有人在。若是被揭穿的话当然会被起诉判刑,但是比起任职期间,逃脱的管道还是比较多。
尤其以勋爵身分卸任的议员更是如此。
「——」
凯尔不明白卡文狄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他是爱国者吗?是单纯追求名誉地位的俗人吗?还是其他的什么?凯尔完全不明白。
只不过,他对成为凯尔主君的年轻摄政来说,不可能是伙伴。
可是,既然他不是明确的敌人,凯尔就无法将卡文狄希视为主君之敌。不是敌人的话,和他一味相斗就没有意义。
「卡文狄希,不管你打算支持或反对,殿下还是会坚定不移地走自己的道路。在之前的内乱中利用议会,只是因为这样对战局有利而已。为了击退联合军,声称自己受国民支持是最有效的方法。」
「——因为是重视民意的国家,所以不能轻视民众的声音。原来如此,我们只是被殿下利用的棋子啊。」
「彼此彼此。只是利用了先前曾利用过殿下的你们而已,下次就不知道了。」
「这可不像忠臣会说的话呐。要是被殿下听到的话,不会有事吗?」
听到这句话,凯尔难得暧昧地笑了起来。
总是锁着眉头的他,这时不由得笑了。这也许是在温泉旅行之后,开始把瑞克提法尔当家人看待的缘故吧?
「我不是忠臣,只是和殿下做过约定而已。除非我或殿下有一方死去,否则不会停止的约定。」
「——原来如此。贵族的大人们真的很喜欢做长期约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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