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死在路边的家伙有婚约这种震惊消息,现在竟然还要缔结对龙族女性来说,等同于婚姻大事的『骑从之契约』。
把梅里艾菈视为第一考量的威妮雅几乎想要挥舞她背上的「岩窟龙断刃」杀进总部。这份心情,绝不是因为回忆起那个夜晚的争论,而想拚命忍受从心底浮出羞耻感的关系。
「不,没关系,我只是有点紧张罢了……」
「——是。」
(啊啊,看看眼前这位主人,她那有点害羞,又有点开心地笑着摇摇头的模样。虽然不甘心,但我大概没办法让主人有这种表情吧)
(最近的公主常常浮现出这种表情……。果然,她对那个男人……啊,不对不对,那男人的胸襟比想像中还要厚实。也不对!可恶!为什么我非得吃醋不可!?)
威妮雅在内心不断地大吼大叫,还得抑制自己想把某人逮来的冲动,她压抑着愤怒,打算在此把先前就不解的疑问,一口气寻求解答,她开口发问。她觉得如果自己逃避的话,嘴边的疑问也会永远凝结了。
「公主,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威妮雅。」
看着扭扭捏捏地把玩她的军服下摆的梅里艾菈,侍女突然整个人撇头往后转。
梅里艾菈刚刚的举止让威妮雅不由得想着「啊啊受不了,好可爱喔讨厌,好想抱紧她」,咬紧牙关拚命地忍耐不让自己冲动行事。
「为什么是那个人?」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的主人想和那个男人白头偕老。
他们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对方也没有做出什么足以让梅里艾菈倾心的贴心举动,更进一步的说,那个人的容貌其实也没有特别出色。
扣除他是「白」这点以及伴随「白」而来的诸多相关因素,他不过只是一介平凡之徒罢了。
其他人或许还能找出他身为皇太子兼下任国王的其他优点和理由,威妮雅却不打算做这方面的思考。尽管私下和他来往过,也只是让威妮雅对这男人产生更多疑问而已。
「现在回想,公主你打从一开始就迷恋上那个人了。我以为单纯只是因为他的『白』,之后公主也把他当成弟弟看待。毕竟我也有兄弟姊妹,所以我当时认为,你只是期待和对方进展成亲情关系而已……」
「咦,是这样吗……?」
「是的,在我看来的确是这样。」
瑞克提法尔也认为梅里艾菈把他当作需要照顾的弟弟对待,这点他和威妮雅的想法相同。
威妮雅非常讨厌让梅里艾菈烦心的瑞克提法尔,但作为她的学生,她同时也认为这学生的表现令她满意。想必梅里艾菈一定也是用相似的想法看着瑞克提法尔吧。不过,事情发展至今,梅里艾菈明显地表达出希望能与瑞克提法尔拥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只要提到和瑞克提法尔有关的事情,就难以深入理解梅里艾菈的心。
「总有一天你还是得嫁到他身边,但是,等到他正式即位成国王之后再嫁也不迟才对,就算先用婚约这个形式,也能够达成强化国王政治力这个结果不是吗?」
威妮雅的言外之意是「没有缔结『骑从之契约』的必要吧?」
「你说的对,我对那个人一开始抱持的,只有作为保护者的责任感而已。因为我救了他的命,所以我得负起让他活下去的责任,但是,之后我发现不该是这样。」
一开始只把对方看成企图自杀者,身为王国军人的梅里艾菈当然认为非得救他不可。
但是,对方作为「白」的事实轻易地凌驾她的想法。
当时,梅里艾菈的心中挂念的,并非瑞克提法尔的生命,而是王国的未来。
「父亲打算利用他时我很愤慨。但是,把他逼到现今地位的不是别人,正是我。」
向父亲报告「白」的存在的,是梅里艾菈。
如果她选择不如实跟父亲报告的话,瑞克提法尔这个青年或许现在应该在某处平静地生活吧。
至少,他不会被迫背负国家的命运.也不需要亲临战场。
「我想,他就算在战斗中丧了命,也不打算责怪我吧。正因为他这种想法,我才非得守护他不可。」
梅里艾菈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自己的双手。
把先前伤痕累累的这双手疗愈的那个青年。在那个当下,梅里艾菈对瑞克提法尔的心情起了变化。过去的瑞克提法尔为了国家愿意赴死,被梅里艾菈询问「为什么不责备我?」时,他这么回答。「他说『以前在你哭的时候,我无能为力,现在我有办法帮助你。』然后笑了。」
(面对想要置你于死地的我,为什么你还能露出无暇的笑容呢?)
因为救了他,因为保护了他,因为和他相处了一小段时间,他竟然就干脆地赌上自己的性命,像他这样的人,这世界到底会有几个?
只是想看见梅里艾菈的笑容,因此接受死亡的瑞克提法尔。
只是想让威妮雅幸福,因此舍弃未来的瑞克提法尔。
他或许真能保护别人也说不定。但,他却也只能保护别人而已。
「威妮雅,他啊,一定不能理解自己的价值所在。他是个多重要的人,多么被他人渴求的人,他一定完全不知道。」
因为他认为自己是个没有价值的人,所以才会轻易地舍弃自己的性命吧。梅里艾菈这么想。
既然如此,一定要找个人把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