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崩城阵式』就完成了。将军。」
「唔……」
这场在棋盘中进行的战争,最后由梅里艾菈率领的军队,突破并占据瑞克提法尔军所防守的城寨作结。
这种流行范围遍布大陆的知名游戏,玩法是将两名棋手分为攻方和守方。
它的名字叫做「阿姆雷亚」。大陆居民小时候会和父母或其他大人学习定石与规则并牢记在心,当然知道这种游戏。
然而,瑞克提法尔却不晓得。
梅里艾菈先教他棋子的名字和移动的方法,接着告诉他该守的规则和禁手限制,最后再介绍几个定石,进行实战,就像她以前跟父亲学棋的时候一样。
起先瑞克提法尔还要费尽心力记住棋子的移动方式,但现在却能拿出英勇的表现,削去梅里艾菈将近一半的棋子。
不过,瑞克提法尔也发现梅里艾菈这个对手并没有认真应战。玩这种游戏需要坚持练习,而他的经验还远远不足以当梅里艾菈的对手。然而,既然她不是经过一朝一夕的修练就能赢得了的对手,或许承认自己胜不过她,纯粹享受游戏本身的乐趣还比较好。
「要是太拘泥于固守,棋子活动的范围就会遭到局限。防守光是坚固还不行,有时必须一并考虑对手的行动再加以回避。」
「唔唔,我算不出对手行动的时机……」
「这时守方也需要知道一个要诀,那就是缩限对手的攻势,让他在我希望的时间做出我想要的行动。只要能按照设想的方式来实行策略,就能称得上是一流棋手了。」
在攻方和守方当中,一开始拥有主导权的人是攻方。
攻方握有发动攻击的机会,只要没失去主导权,就能持续获得先手优势。
然而,要是防守策略和本领高强,就能在承受第一击的瞬间夺取主导权,就算要让之后的局势按自己预期的来发展,也是有可能的事。
总而言之,这种游戏是要比赛谁能把对手拉进自己的步调里。
「别摆出一张苦瓜脸,只要能善用你那不受成见影响的行动方式,获得的效果就会比拙劣的定石还要大上很多喔。」
「——总归一句话,就是需要练习的,对吧……呼……」
「别发牢骚了。来,再下一盘吧。」
「知道了……」
这几天,梅里艾菈总会在自己工作的空档或工作结束后,拉着瑞克提法尔到处跑。
两个侍女站在梅里艾菈和瑞克提法尔身后不远处看着他们,与谈情说爱无关到简直不像这个年纪的男女该有的光景,让她们的嘴角略微颤抖。不同的是其中一人在忍笑,而另一个侍女却在尽力克制愤怒的情绪。
那岂不就像年纪相差很大的姊弟或亲子吗——忽略实际年龄的光景映照在她们的眼底。
就像在逗人发笑一样,就像绝对有什么地方搞错一样,流露出无法形容的气氛。
尽管威妮雅对梅里艾菈的敬爱永不止息,现在的情况正符合她的期望,但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他们的脸挨得那么近,却看不出暧昧的气氛?
为什么,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两人的身体都近到能感觉出对方的体温?
为什么,他们在食用梅里艾菈亲手做的午餐时,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为什么,梅里艾菈会靠在对瑞克提法尔的肩膀上,表情安详地假寐?
异样的光景接连冒出,把她的常识和对梅里艾菈抱持的幻想连根拔起。
而且,梅里艾菈看起来很快乐的样子,让她没有办法埋怨。话说回来,她也不认为埋怨就能解决问题。
「—一」
铿的一声,咬牙到臼齿都要碎了。
找不到地方发泄愤怒而气得颤抖的威妮雅,看在担任侍女的同僚眼里真叫人毛骨悚然。
一艘小船浮在水精湖上。
仔细一瞧,这艘小船上画了林德沃姆公爵家的纹章,一看就知道是公爵家所有。
船上坐了两个人。一个是银色头发的少女,另一个是白发青年。
「我饶不了你,瑞克提法尔……」
不用说,低声发出怨言的人,正是林德沃姆公爵家的佣人威妮雅·哈尔贝隆。
乍看之下,她的模样像是在湖畔看顾两人的安全,但实际上却是用视线传送诅咒,来咒杀一名男子。
她的视线完全凝聚在一点,肩膀一动也不动,眉梢却慢慢地往上扬。
「公主是王国的至宝,可不是你这突然蹦出来的流浪汉能够接近的对象……」
尽管威妮雅尚未领略咒术魔法的精要,使不出咒杀瑞克提法尔的术式,但她旁边把鲜艳翡翠色头发绑成两串的同僚,在看到威妮雅浸没在黑暗面的眼眸后,却战战兢兢的担心她真的会不知不觉用咒语杀了他。
「威妮雅,冒出太多杀气会被防守的卫兵发现的,拜托你自制一点。」
「我绝对不会让步的,露菲耶。等我驱除掉那朵白蘑菇再说。」
「不行啦,绝对不能驱除!对了,为什么是蘑菇?」
答案——不知不觉就发展到奇怪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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