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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像是过了很久时间,又像是没过多久时间,感觉很不可思议。
他冷不防地停下脚步。
他的胸口苦闷,走不动了。
那不是不安或恐怖造成的。
而是寂寞。
如果他和同伴在一起,即使是看不见未来的旅程,他也能够唱着歌走下去。
但是一个人行走的路,却是这样无趣、痛苦──
「喂!亚雷克山达!」
碰!亚雷克山达的背被拍了一下。
实在太过出其不意了──他站不稳往前栽,眼角泛泪并咳了起来。
「做什么啦!?」
他转头大叫。
在那里的是──不让须眉的矮人女子。
她抬起下巴瞪着亚雷克山达──
「不许停下来。如果只需要前进,我做的泥人也会啦。」
「……」
「真是窝囊。啊啊,就这样了。我没有任何话想对你说。」
「……诶,达维多,你听我说。」
「你如果敢说『跟我来』,我就算死了也要宰了你喔。」
「……」
「嘎──!你是被遗弃的小狗吗!?这副窝囊德性!来,抬头挺胸,振作一点吧。光看都令人郁闷……但你这下总算能稍微明白,总是跟在横冲直撞的你旁边的那些人,有多伟大了吧?」
「……是啊。」
「那么我就真的没有任何话想对你说了,你就去玩味寂寞吧。如果你感觉有必要补偿我们,那对我们而言就是补偿了。」
「……你真的是『大哥』啊……」
「我是女的,就算死了也不许忘记喔。」
达维多笑着──她也同样消失了。
亚雷克山达甚至来不及沉浸在余韵之中,随即有人拉了拉他的手。
往下一看,在那里的是拥有褐色皮肤、绿色头发、看似年幼少女的老女人──
「兀乌姥姥,原来你死了吗?我以为你是树精或许还活着。」
亚雷克山达大吃一惊。
兀乌•芙梧噘着嘴,表情显得很不高兴──
「老身在生气喔。」
「……为什么?」
「哼!不是对汝,不对,或许是对汝……嗯?也就是说,老身是在对谁生气呢?」
「你好像还是老样子啊……」
「算了,总之老身即使不高兴还是履行了职务。因为帮汝等带路就是老身的任务。快过来,说话方式跟老身一样的那家伙在等着你。」
「…………等着我吗?」
「……啊,对喔。老身得再多等一下才行。虽然答应带路但果然还是算了。对喔,老身在生气!」
「……姥姥,你的装傻能力是不是更炉火纯青了?」
「老身才没傻!老身是正经的!嗯──……但是又觉得好像不是需要生气的事情……应该说反而是老身惹人生气吗?」
「虽然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我可以走了吗?」
「怎么,汝还在吗!?快去吧!」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啦。真是的……」
「喂,亚雷克山达……汝不要让女人等太久喔。」
「……我知道了啦。」亚雷克山达苦笑着迈开步伐。
他不断地走,不久之后──忽然看见年幼少女的影子。
那是浮现在纯白空间之中的银色狐兽人。
那名少女摇着唯一一条尾巴,竖起大大的三角形耳朵,笔直地看着亚雷克山达。
「……格古亚。」
亚雷克山达呼唤对方。
格古亚快步跑到亚雷克身边。
但她在差一步就能互相碰触的位置,停下了脚步──
「……抱歉。」
她垂下耳朵与尾巴,这么说了。
亚雷克山达歪头纳闷。
「抱歉什么啦?」
「……没能让汝死成,因为吾的关系,害汝受苦了吧?」
她的声音十分宁静。
亚雷克山达耸耸肩。
然后,他靠近格古亚──
温柔地摸她的头。
「我一直想告诉你,谢谢你,托你的福,我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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