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嘛,在那之前请给我『辉芒』的名号。『灰客』与『狐』的部分,在『灰客』死后,『狐』一决定后事就迅速分配遗物,所以我已经获得了那些名号……但『辉芒』的部分,那时候只说『你就拿去吧?』顺便交给我而已……」
「……因为吾不曾在『狐』面前死过呢。她不认为吾活着吧?不过话说回来……真不愧是在『灰客』身边处理杂务的人。气氛完全毁了吧?」
「是啊。甚至在优咪的回忆录也略过了分配遗物的场景。我的披风与剑都是在那时候拿到的。」
「『狐』啊……是感情用事又实事求是的怪人呢……」
「总而言之,事情就是那样,难得本人在,我希望由本人正式过继名号给我。」
「有必要吗?现在的汝有没有吾的名号,都已经没差了吧?」
「就像之前说过的。是我……总之,是为了成长的仪式。」
「哼。那么想要就送汝吧。吾今后不会自称『辉芒』。吾本来就以『月光』的名义活动,只是因为万一真正身分泄底会很蠢,才另外取了那个名号罢了。」
「谢谢您。那么,您今后要怎么办?虽然您已经可以死了……」
「……汝讲话真过分呢。」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您想死,我会尊重您的意愿。我虽然继承了『灰客』,但成为暗杀者之后没杀过任何人,也不打算杀人。但我想如果是您,我愿意杀。」
「……汝没杀过任何人?」
「除了『灰客』与『狐』以外。也就是说,您在我心目中与那两人同个等级。」
「……明明将『狐』算在杀死的人之内,旅店的修行者却不算在内吗?」
「她们都活着喔?」
「…………不,唔嗯。是吗?吾再也不会说什么了……」
「那么?」
「……总之,吾会再活一阵子。」
「为何?」
亚雷克歪头纳闷。
为什么你要活下去?──是这个意思的疑问吧。
如果对方是普通人,会抱持这种疑问很奇怪。
但不巧的是,『月光』不是普通人。
「吾活了很久,让这条命存续的理由也消失了,的确或许差不多可以安息。」
「是。我以为无法理解萨洛蒙先生的您,会想赶快休息。」
「……但是,吾得传颂后世,亚雷克山达的一生很幸福。吾这么跟他约定了。」
「……」
「伤脑筋啊。非活不可的理由又增加了。所以,至少在吾现在的身体腐朽以前,吾想要活下去。」
「原来如此。」
「如果吾活得比优咪久,可以预留那家伙的尸体备用吗?」
「我不建议。别看我这样,我是很性急的人。」
「……知道了知道了。吾不会那么做,本来就是开玩笑的。吾已经受够了,再也不想附身在某人爱的对象了。」
『月光』耸耸肩。
然后,她仰望亚雷克说:
「总之,事情就是那样,给吾时间。活完这辈子,吾就会乖乖死掉。」
「我明白了。」
「那段期间,吾就交给汝照顾。」
「这我就不明白了。」
「吾是汝的父母喔。」
「啥啊?」
根本莫名其妙──亚雷克露出那种表情歪头质疑,『月光』无话可说了。
毕竟她对儿子置之不理那么久,第一次重逢时教他交涉术,又夺走了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归属,第二次修行反而是母亲接受儿子的修行,两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尴尬。
叫亚雷克把『月光』当成父母,或许才是强人所难。
「知道了、知道了。吾会工作,会找个地方工作。但外表是少女、尾巴也有十条、不擅长肉体劳动,汝说这样的吾能在哪里工作?」
「您在『光辉的灰狐团』时代及其他时候,是怎样生活的呢?」
「靠『灰客』与『狐』养。」
「…………」
「还有就是吾不管哪个时期都几乎有金主,虽然不到娼妓的程度,但就某种意义而言就是靠身体赚钱呢,是吾的魅力使然。」
「……」
「好,吾知道了。亚雷克,当吾的金主吧。汝可以随意处置吾喔。」
「我拒绝。」
「为什么!汝喜欢像吾这样的体型吧!?」
「……我明白了。」
「明白了吗?」
「『银狐团』会介绍工作给您,请去那边。不过,我想现在的您当冒险者也活得下去。」
「吾不要冒险,衣服会弄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