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亚雷克挂起柔和的笑容,向她赔罪。
「抱歉,为了不妨碍客人,所有员工都会消除气息——」
「这我知道……我原本以为自己应该会吓到你,看来是我多心了。」
「你确实是很快就回来了。」
「嗯……」
「比我预测的还要早半天的时间,你的行动总是比我预测的还要快半天。」
「……听你的口气,好像早就料到我会回来这里。对了,难道你以为我是来拿奖金的吗?」
「不,我猜你是因为无法与叔父直接谈判,所以只能回到这里来。」
「……」
萝蕾塔沉默不语,然后她重重叹了口气。
「……你说对了。叔父抢走戒指,然后把我赶走了。」
「凭你现在的臂力,应该能守住那个戒指。」
「那时候我愣住了,连抵抗的力气也没有……叔父似乎真的没把我当成一家人,也可能他真的不想把家督的位子让出来。」
「这就不知道了。」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有点傲慢,你愿意听我说吗?」
「我洗耳恭听。」
「贵族的地位和财产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
「我不明白,金钱和权力是会让人不惜杀了家人也想获得的东西吗?我的行动是为了取回家督的地位,或许没有资格说得那么清高,不过……如果必须杀了叔父才能取回家督和财产,我应该会放弃。」
「这样啊。」
「没想到他连谈都不愿意谈……我真的是傻住了。原本的目的其实只是幻影,现在我失去了目标——打从一开始就只有我认为可以在详谈后和解,甚至没有人把这当成一种解决方式。」
「所以你恨你的叔父吗?」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没办法恨我的叔父。你尽管笑我天真吧。不对,不只是叔父,用憎恨来当成行动的动力,这种事情我做不到。」
「为什么?」
「这问题真难回答……勉强要说的话,因为我是在贵族家里长大的吧。」
「你叔父不也是贵族吗?」
「这么说实在让我很难反驳……母亲教导我,贵族必须是无私无欲的存在。因为身在高贵的地位,所以协助指引人民是我们的义务。权力与财力不过是暂时替人民保管,我们是因人民而存在的……所以就算过著动荡的人生,也不能怨恨或是责怪别人,这样是错误的……从小母亲就是这么教我。」
「原来如此。」
「母亲的教诲至今依然留在我的心里。」
「……」
「所以我没办法恨人,而我恨自己没办法憎恨别人。如果能憎恨或是仇视叔父,可以采取的手段想必也会多很多。」
她再一次深深叹了口气。
亚雷克的态度显得有些犹豫,这么问她:
「……你明天还会再去吗?」
「情况会有什么改变吗?」
「……」
「亚雷克先生?」
「这个……我不能保证情况会不会改变,不过应该不会白跑一趟。」
「……说的也是,只要坚持不懈地挑战,情况必定会逐渐好转,我从你的修行里面学到了这件事。」
「对。」
「……我知道了。我就照你的建议,明天再去找叔父一次。所以说,抱歉……今天可以让我继续住在这里吗?我没有地方可以住。」
「当然欢迎,反正这里是没有客人预约的冷清旅店,澡堂的热水也差不多准备好了。」
「感激不尽。」
「另外我也要把奖金和宝物还给你,虽然在调查队确认『称霸』之前,只能领到一半的奖金。」
「这样啊,因为难得听到称霸的人分享,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是这种支付方式。」
「『称霸』之后还有『扫荡』和『事后调查』的阶段,不过称霸时大多已经顺便完成扫荡,实际上只剩下事后调查而已。」
「尤其我的目的在找出戒指……称霸时采取的是不让妨碍搜索的怪物继续冒出来的手段。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确实采取了非常乱来的『手段』。我明知道称霸的困难度,却毫无根据地以为自己做得到。」
「刚入行的冒险者常有这样的误解。」
「……或许在无意识中,我已经做好一辈子当个冒险者的心理准备。」
萝蕾塔笑了。
那是个哀伤的微笑。
为了准备澡堂,亚雷克离开了萝蕾塔身边。
澡堂准备完后,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稍微有点距离并不会对维持魔法造成影响,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