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开始感慨换作是稍早之前的他,肯定无法想像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度过假日。
像这样满头大汗地来回穿梭于大自然之中,摔跤弄得浑身脏污,并且扯开嗓门大声呼喊……自己最后一次这样的体验是在何时?
恐怕是在小学……而且还是低年级时。
没错,这是任谁都曾经有过,属于童年时独有的天真玩法……是一种最原始的乐趣。
贞夫相信生存游戏里也存在著这样的乐趣。
这是一种既单纯又暧昧的比赛……完全无法从中获得任何好处。
正因为如此,才能够造就出这么纯粹的游戏体验。
贞夫认为只要去顾虑所谓的好处,就会导致游戏变得不单纯。
里头不存在任何意义,只是基于有趣才参与,这才是玩游戏的最高境界。
「啊~ ……真开心~ 」
唯二的遗憾就是到头来没能亲手夺取旗子,以及未曾亲手淘汰任何一人。不过就算这样……贞夫依旧可以抬头挺胸大声表示自己玩得非常尽兴。
「老实说……还是挺想取得一次击杀。看来光靠租用枪是不行的……不对,是我没这个本事,哈哈哈哈。」
当贞夫陶醉在心旷神怡的满足感之际……位在正前方几十公尺的众人正因为终局之战而厮杀得如火如荼。贞夫回神后便无奈地笑著,这才想起游戏尚未结束。
「啊、对了,得躲到旗子后面才行。」
贞夫目前是站在旗子的前面发呆,差点重蹈第一局的覆辙。
他快步绕到旗杆后方,拨开草丛走到代表场地边界的蓝色铁网前蹲下来。
不过凭他现在的体力,光是维持蹲姿就相当吃力。
于是他心一横,直接找个杂草特别茂盛的地方盘腿坐下,并且把枪放在地上。
【还剩下五分钟!】
远处传来交战声。不时刮来的微风叫人神清气爽。
拜夕阳所赐,西侧的天空仍是一片嫣红,不过东侧的天空已笼罩在暮色之中,凝神注视甚至可以看见高挂于其中的星辰。
因为是天一亮就跟著起床,所以当真玩了一整天……这令贞夫莫名有种成就感。
明明午餐吃了那么多,到了现在却感到饥肠辘辘。想来是餐点全都化成能量,并且全数燃烧殆尽了。
晚饭该怎么办?既然菜花她们也在,找个正式点的餐厅或许会比较好,但是像这样和年轻女性共进晚餐……
「中弹────────!!」
清楚传来一阵叫声,而且是出自于女性──是菜花的声音。
「啊~ 菜花小姐被淘汰……嗯?」
菜花决定在最后一局打倒吉拉夫。
明明交战声──也就是最前线离这里还很远,不过菜花喊出的中弹宣言似乎来自于与贞夫较近的位置。
换句话说……她是战死在前线往内退的地方,相较之下离贞夫更近的地点。
以上种种得出的结论……就只有一个。
「……不会吧……居然有这种事!」
因为大量运动导致精疲力尽且微微发烫的身体,瞬间起满鸡皮疙瘩。
当贞夫悄悄伸手摸向仍放于地上的步枪时……周围出现异状。
──啪。
是一股细枝断掉的微弱声响。
这是错觉,是风造成的自然现象。
若是有人这么说,任谁都会表示赞同。
然而现场就只有贞夫一人……不对,他并不是一个人。
──沙沙,沙沙……
这是杂草摇曳的声响。由于贞夫至今一直坐在地上聆听大自然的声音,因此他立刻惊觉情况不妙。
这与微风拂过草木所演奏出来的声响──不太一样。
尽管速度很慢,这股异音的确是朝著旗子和贞夫的位置逐渐逼近。
维持坐姿的贞夫凝神注视,却依然看不见有任何东西接近。
相较于稍早之前,四周的环境正在迅速变暗。
太阳已快要没入地平线,夜幕随之慢慢降临。
──沙沙……沙沙……
贞夫隐约能看见一道流线型的黑影出现在草木之间,而且有一根呈现水平的黑色棒状物伸了出来。
「是幽魂……啊!」
【剩下三分钟!】
黑影明显有在移动。那根黑色棒状物以令人无法置信的飞快速度,对准贞夫所在的方向。
但只有这样。对方没有开枪射击。多亏刚才的广播声,贞夫不慎发出的声音大部分都被掩盖过去。
不过也只是大部分。
明明没有移动,贞夫浑身上下却不停喷汗,心脏以剧烈的速度跳动著。
他用力地吞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