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听着。面前这灯光照射下的月台,是独属于她的舞台。
而我在观众席中向她搭话一样,继续说着。
「成长,成功,然后许多人向你表示感谢,布多力却没有忘记小时候那悲伤的事情。因为饥荒而发疯最后消失在森林中的父亲,然后追寻他的母亲也失踪了,最后拼尽全力也没能追回被掳走的妹妹,那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他全都记在心里。」
我一边说,一边与自己的过去相重叠。
听到父亲死去而受到巨大打击的母亲,最后因为恐怖和痛苦,也很快死去。
葬礼很快就完成了,住习惯的家被卖了,连接着小时候的幸福回忆的钢琴也连同祖母的家被夺走了,然后像是逃跑般离开了故乡。
小时候不幸的记忆根深蒂固。绝不可能忘记。
就像是被深深扎入的钉子一样。
谁都无法拯救这种悲惨的过去。
……只是在旁边偷偷看着。
「你只在意自己的不安和后悔,但同样的“圭”也被自己的不安所囚禁,他也一定很后悔对你和朋友做了那样过分的事」
「圭……」
春告久呢喃着。
「但是,春告久。你是一个温柔但又毅然的人。无论怎样后悔,道歉,也都无法挽回你的心,圭应该是这么想的」
春告久的身体很明显的僵了一下。我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继续说下去等同于逼迫她。
但她想听的话应该不是「不是你的错」这种安慰的话。
而是“就是你的错”这种断罪。
「虽然道歉并得到原谅就能得到拯救,圭心里是明白的,但他要的不是这种拯救。他期望着得到原谅期望着付出代价。但后悔也让自己越陷越深,也越来越让他深知自己是得不到救赎的,所以他」
「所以他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拯救了他人。就像是布多力那样」
我听到春告久深深地吸了口气的声音。
「布多力用拯救和小时候的自己有着同样境遇的人来作为自己的救赎。圭做不到。所以他选择拯救眼前处于危险之中的人,用赌上性命的善行,作为自己过去的赎罪」
「……圭……」
春告久掩面哭泣。
长椅正上方的灯光让她流出的泪水闪闪发光。白雪在圆形的灯光中飘飘落落,然后和流泪的她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我能理解圭的心情」
落下的雪花,不知不觉间埋没了我的双脚。
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不过,时间应该不多了。
「正是因为活着,才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断罪,永远地后悔着,永远得不到救赎,也永远无法付出代价」
「远峰谷……?」
春告久察觉到异样后叫着我的名字。
我低下头,取出外套口袋中的手机确认时间。
「很快临站的电车就要驶过来了」
「什么……意思……」
春告久发出微弱的声音。我没有理会继续说着。
「刚才我也说过。就算我在这里再怎么对你说,也不能打消你的自杀念头吧。能拯救你的,只有“圭”而已。一个死去的人」
——拯救别人,就能拯救自己,
「我抓住了死亡深渊边的你。但是我没有办法挽回。既然如此」
——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那么,
「就一起掉下去吧。……成为能传达给你的死者」
——拯救自己的方式,只有杀了自己。
「不要……」
春告久悲鸣似的叫着,想要站起身。
应该是长时间呆在寒冷的场所,而让她的腿冻僵了,所以她倒在了地上。
即便如此她依然抬起头,用微弱而又悲痛的声音叫喊着。
「不要啊,不要。别这么做,求你了,远峰谷……」
我的心情也意外的冷静。我毫不动摇地站在这看着她。
天上飘落下来的雪落在我裸露的鼻尖上。但我也已习惯了这份寒冷。
春告久拼命地发出声音。
「最开始在这个车站的时候……我确实是准备去死的。但是,远峰谷阻止了我,从而暂时停止采取和圭一样的行动」
春告久带着哭腔说着。
「是你让我想起了有趣的事情。想起了我爱着书的感情,还有与朋友的种种过往。这一个月,是你切切实实地让我活了过来。所以我希望你能活着。我不想你毫无意义的死去。拜托了,请回来吧!」
我没有回答。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
能感觉到脚下的铁轨传来轻微的震动。因为我的头脑还很清醒的缘故吧。
我大口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