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川传来潺潺的流水声。
春告久在微弱的灯光照射下的游步道上走着,她身上穿着夜间很显眼的白色外套。
她一步一步,确认似的,走在这难以行走的积雪路上。她的目的地应该就是那里吧——英国海岸。
现在是夜晚八点前。虽然还没到深夜,但这个时间点也应该没有哪个发酒疯的人来这个地方吧。…….除我们以外。
「就在这里说吧」
春告久在游步道的栅栏中断的地方停下脚步。
「是看了我发给你的短信吧。抱歉突然把你叫出来。因为我如论如何都想就这次的事件,来两人当面交谈一下」
春告久没有说话。我也沉默地屏住气。
附近没有路灯所以很暗。有的也只是远处国道上传来的少量光线。但即便如此,春告久也依然知道自己就站在名为英国海岸的河岸的正对面。
「关于远峰谷被送钉子的事件。毫无疑问和我脱不了关系」
身处黑暗的我身体僵硬。
「你应该是想要问为什么吧。而且你应该也以为这件事情是茜屋同学做的吧。毕竟离你最近而且还知道过去事情的人,除了你家人之外只有茜屋同学了。但是,你错了。是我做的。全是我一个人做的」
「……!」
我拼命地压抑着声音。春告久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所以继续说着。
「实际上,我和这个地方也有着不少的因缘」
什么情况,在我皱着眉头思索的时候,我想起来了。
话说春告久的家是在东京,现在住的地方是——
「我的亲戚,在盛冈。现在我就住在这里。小时候我来花卷市玩过好几次。然后,也遇到过远峰谷」
我全力抑制着自己的惊愕。
完全没有任何记忆。我以前什么时候遇到过她?真的吗?
「远峰谷应该不知道。因为这是我单方面看到,并知道的事情」
什么嘛,就在我感到扫兴的时候,突然脊背一凉。
她看到了什么,又知道什么,我内心完全有数。我的呼吸比刚才压得还要更加得低,我仔细地准备听她接下来的话。
「我看到了什么,你应该也清楚的吧。但我没有把事情向其他任何人挑明。我姑且先告诉你」
沙,春告久向前踏出一步。她的声音穿过黑暗。
「你不必担心。虽然茜屋同学知道远峰谷的过去,但她绝对不会对别人说的,就和以往一样。我也会离开花卷。保守这个秘密」
(什么?)
春告久要离开花卷。明明才刚转学一个月。为什么,是为了保守秘密吗。又或是因为受到了停学处分吗。还是因为她就是这一连串事件的真正犯人吗。
我很想去问。心中的疑问以不可抵挡之势膨大着。刚才她说的话和夕纪说的话,到底哪边才是正确的。真正送钉子的人又是谁呢。
内心沉积的不安念想推动着我的后背。但就在我下定决心走出黑暗的时候,
「所以说,不要再逼迫茜屋同学了——啊!?」
「……不敢相信」
春告久的声音被某个声音掩盖了。下一个瞬间,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跳出。
「不要!」
我飞奔而出,从侧面抱着春告久倒下。我们重叠着在道路上滚了几圈,差点就掉到漆黑的河川中。然后我就这样抱着春告久抬头看去。
「你想对春告久做什么,想把她推到河里吗」
话音刚落。我眼中看到的,是一个以夜空为背景僵在那里身影。
「……圣」
站在那里的是我的姐姐。
圣瞪大了眼睛站在那看着突然出现的我。
端庄的面容即使在这微弱的灯光下,也能很明显地看出毫无血色。
「为什么……为什么,晴,会在这里」
「远峰谷?为什么连你都」
姐姐和春告久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我紧咬牙关,沉默地向春告久伸出手。我把她拉起来后挡到背后,面对这姐姐。
「我是为了确认威胁夕纪的人,而来的」
我看了夕纪收到的威胁信。短短地一句话没有下文。虽然算不上直截了当的威胁。但是如果考虑到寄信人意图的话,就能充分理解了。
「如果再这样继续做威胁他的举动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打破约定的你。」
「我从公寓那边就跟着圣了,我特意隐藏了自己没被发现,刚才的话我也都听到了……夕纪看到的场景,圣也知道了吧。所以才去威胁她的吧」
我不知道姐姐站在哪一边,但我有种预感,知道我的过去的人,除了夕纪和祖母以外只有一个人。但是……真的不敢去相信。
圣像是拒绝回答一样别开脸。我沉默地向前一步。
「是啊」
姐姐颤抖的声音就像是要被河川的流水声掩盖一般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