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也不在。
我站在车站前取出相机,将焦点对准被雪覆盖的月台。
这风景已经一周不见了。因为这段时间下雪的日子也不多,所以积雪并没有像上一周一样厚。倒是原本放书的那张长椅上积满了雪。
我按了几下快门。拍了好些张照片。
因为我刚换过胶片不久。所以稍微随意一点也没关系。本来的话我要马上回打工的店里,但今天店长有事所以就临时休业了。所以我的时间很充足。
但我无论如何都敞不开心情。
月台上茂密的干枯杂草肆意地从积雪中钻出。
这份美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随着季节地转变,时间流逝,明明我已逐渐被这废弃车站的光景抓住心扉,明明早已被这宁静景色飘荡而出的寂寥感所迷上,但不知为何,现在的它在我的眼里,只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荒凉。
我将相机收入盒子,放入帆布包中。然后潜入车站内,快步离开了这个废弃车站。大概,我已经知道了魔法解除的理由。
她——春告久。
白色大衣的少女,站在这个景色中引发了奇迹。
因为不用打工所以我必须要去看望一下祖母。
换完衣服后我乘坐巴士来到了医院,祖母还在睡觉。
好像最近旁边病床的女性经常会找祖母说话,还用医院内的洗衣机帮祖母清洗衣物。于是我也支支吾吾地向她表示谢意。也许是同为长时间住院者,然后萌芽了想要互相帮助的感情吧。
我在的病房的时间里,祖母一直都处在迷迷糊糊得半睡眠状态,于是我就把替换衣物放在一边,早早地离开了医院。虽然像这样离开良心有点过意不去。
但看着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祖母的时候,心中总会有股心酸。
还身为钢琴教师的祖母总是非常麻利地工作着,语气也非常爽快。自从经常往返于入院出院的时期开始,就很热心地负责照顾年幼的我和圣两人。
虽然比起体弱温柔的母亲,祖母是严格遵循规则的性格,喜欢弹一些舒缓平静的钢琴曲。
现在我还能想起在上小学之前,祖母在午睡前用钢琴弹唱摇篮曲。
“……I Loves You Porgy”
听着那如喃喃细语般清脆甜美的音色,我和圣安心地入眠。
“很不错的曲子吧。Keith Jarrett的歌哦……”
应该没有再一次听到那首歌的机会了吧。
还有明明是‘I’后面却是‘loves’的理由。
也许这回忆说不上什么幸福,但是睡在枕头上听着祖母弹奏“I Loves You Porgy”,我的内心没有任何不安,只是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孩子。
把相机放入肩膀上的帆布包,我站到了巴士的后面。
之后没什么事情要做。我也没有心情出去玩,一个人回到公寓也没什么意思。虽然姑且带了相机出来,但是并没有想要去拍的地方。
左手边可以看到一个被白雪覆盖的高台。
是花卷城堡。虽然说是城堡,但现在只是一个就剩石墙、护城河和城门的旧址。
我有上去过一次,进入西御门后是一个宽阔的公园。我坐在巴士上一边随着车晃动,一边用余光看着车窗外流动高台景色。
「——!?」
映入眼中的身影不禁让我回头。
走在宽阔县道上的娇小身姿。她去的方向是巴士来的方向。因为巴士速度很快所以没一会人影就消失了。
「那个,请让我下车!」
我喊出声,拼命地按着下车按钮。
巴士完全停下后我将钱放入投币箱中,打开门的同时我飞奔出去。
(是春告久)
我立马返回巴士来的方向。穿着白色大衣的她,远远地看过去好像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确认着。
这里离花卷车站很远,她想要去的方向也是车站的反方向。看来她的目的地是穿过花卷市的北上川附近吧。
虽然车道已经除雪过了,但是人行道依旧一片纯白。除了来往的车辆以外,在这种地方走着的只有她一个人。虽然脑袋一热就下车了,但我现在犹豫要不要追上她。
她一个人我就这样追上去会给她添麻烦的吧。
但我又很担心一个人去陌生地方的她。
在我迷茫之时,春告久又渐渐远去。
我还是硬着头皮迈出了脚步。总之先喊她一下,如果她感到困扰的话我就转身回去好了。下定决心后我也加快脚步。途中变成了小跑。装备相机的帆布包也撞击着我的背。寒冬的风打乱了头发,我呼喊着。
「春告久」
她停下脚步转了过来。她瞪大了眼睛然后说道。
「远峰谷?为什么会在这里」
面对这突然的情况她看起来并没有特别的困扰。
「我刚好坐巴士经过这里,在车里看到了春告久在这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