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攥紧了。
「说那么就离婚吧……!!」
这么叫了出来,麻衣的手掌上沾满了蛋糕。
「麻衣、麻衣」
我叫喊着义妹的名字,但是这声音没有传达到,麻衣还在继续吃着。
然后蛋糕连一片也不剩了,能放入口中的东西没有了,麻衣用力地用那被巧克力弄脏了的手擦着脸。脸蛋完全变成了棕色。
「爸爸的脸色变得像是世界末日到来一般,下一个瞬间,像是血管破裂了一样脸变得非常的赤红,虽然只是因为愤怒而变红的但那红色都快变成黑色了,然后,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变得破破烂烂的厨房,我,我说……爸爸他会不会拿着菜刀出来啊……!」
「已经可以了,麻衣。我明白的,已经明白了」
「才不明白呢,朗你什么都!」
麻衣大声地,像是要撞过来一样叫了出来。
「朗,朗你太不讲理了啊,太过分了啊!」
麻衣哭了。脸色沾满着巧克力哭着叫了出来。
在她那满是泪水的脸颊上,流着泪形成了巧克力的泪痕。
「一直都是一直都是,一直都只顾着自己的事情!」
「麻衣……」
「一个人关起来,不管是对谁都不会说什么!爸爸和妈妈到底有多么担心,去和爸爸说说话吧,好好地给你说了的啊,就算是妈妈她做了饭放在那里了,也还是那样一脸的没有关系的装作不知道!」
麻衣像是绝望的小孩子一起哇哇地号哭起来。
话支离破碎的,往常那份辛辣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所以这样才更加的,让人对这如同幼儿一样的样子感到心痛。
「把所有的事情都塞给我,自己一个人逃掉!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也是一起生活了七年的家人吧。不只是一起住的人吧。所谓的家人啊,不就是在困难的时候互相帮助的吗。如果觉得痛苦难受的话,就应该去宽恕安慰,帮一把手不是的吗。如果对于一起生活的家人也不帮助也不接受的话,和一个人住有什么两样!」
我垂下了头。麻衣提出的质问的话和感情全都是正确的,我所做的全都是错误的。没有丝毫可以反驳。
「……抱歉,麻衣」
「我想这可不是光道歉的话就行了的哦!」
麻衣那颤抖的声音,像是痛打着垂着头的我一样在昏暗的客厅里响起。
「爸爸走进了厨房,我,我虽然一直都在掩藏着恐惧,但再也忍受不下去了,我去把朗带回来,所以就住手吧。离婚什么的,至少等待朗回来,等到大家一起再来谈吧……!」
「然后,就用妈妈的票到了这里来吗」
「是的啊!」
「一个人」
「那不是当然的吗!」
「麻衣你,应该是没有一个人坐过飞机的吧」
「是啊」
「明明是第一次坐飞机,却是拼命地跑来这里的啊。千里迢迢的,仅仅一个人」
「……嗯」
「谢谢你。……抱歉啊」
麻衣沉默了。深深地低着头,垂着首,那沾满巧克力的双手在矮桌上紧紧握住一起。我没有再说下去,沉默着守望着义妹。
「很害怕的啊」
滴答,些微的声音落在矮桌上。
「不管是破破烂烂的房间,还是满是血迹的房间,还是爸爸在家里如同地震一样的怒骂声,还是因为激怒了这样的父亲而保持沉默的妈妈,全部,全部,都很可怕……但是没有谁能制止,除了我以外……」
我一下子握住了麻衣那沾满巧克力的手。
麻衣没有抵抗。在矮桌上啪哒啪哒地,响起泪滴落下的声音来。
回想起离别时候的样子来。
十四岁的义妹。中学生的少女。低着头跟着的小小的身影。
不管是怎样任性口齿伶俐,她也只是十四岁的中学生少女啊。
在宛如暴风雨一般的怒吼和吵架前面,只有自己一个人是多么的恐惧啊。
但即使如此也没有逃走,她接受了自己能够做到的职责而到了这里。
比起这个,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啊。只是逃走了而已。从学校和家人和东京那里逃离开来,只是盯着自己的心而什么也没有做。因为在那个时候要保护自己就只有这样做了啊。怀抱着不能对任何人说明的苦恼,在这样的活着——但是。
「不要一个人啊,朗」
一边抽抽搭搭地哭着麻衣说道。
“要保护妹妹哦”
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来,女性的……妈妈的声音。
这像是在劝告,又像是在戒告一样在脑中响起。在这之后,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是保护着自己过下去看来是不行的了。
「我明白了……回去吧」
对麻衣这么回答到,我回想起和雨声重叠在一起的爱丽丝的歌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