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毕竟如果今天彩排时因为狗惹起骚动后,在场的人全都不知道狗的身份,就不会造成『打电话叫来负责人』这一犯人期待的结果对吧。」
「啊啊……原来如此。」
「犯人犯案时利用了很多次狗。将合唱部的分谱全部偷走的时候也是。」
我不由得惊呼出声。即便我这个侦探助手多么无能,还是能想到这一点。哪怕一点也好,我想让桐香对我刮目相看,因此我抢先说道:
「她们说是听到狗的叫声所以都去外面找它对吧。还说跟它玩了一阵后回到教室,就发现乐谱消失了。原来是瑞希学姐对狗做出指示,将合唱部的人引到外面去。」
桐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夸我。这倒也是。都说到这里,会注意到才是理所当然。
「偷WO的分谱应该并不是很难。犯人本身就是WO的部员,所以机会有很多。最难的,恐怕是偷Angelic Choral的独唱们的乐谱。」
「啊啊……那个果然是在全体练习时偷的吗?」
「对。Angelic Choral是同好会,没有活动室,所以乐谱一直都放在自己身上,几乎没有机会偷走。只能抓住全体练习时的机会。我也是通过那次的事件才终于确定了犯人是谁。」
「诶……为什么?」
「那次全体练习上,铜管乐队的三个人被叫去帮忙了。三角铁和铜钹还有大鼓。她们是帮忙的,所以没什么干劲,除了不多的出场机会以外都一直在放行李的教室中取暖——日影应该也听到这个证言了。」
「啊啊,嗯,我还记得。」
「当然她们不可能是犯人。既没有动机,说到底她们就不知道独唱们将分谱放到了包里。还有另一点,如果演奏有人开天窗,音乐巨匠石崎的耳朵听得出来。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三角铁和铜钹还有大鼓出场时,自己的声部不需要演奏的某个人溜出大厅跑去教室,偷走了乐谱。」
「……这可能吗?」
桐香深深地点了下头。
「我调查了贝九的总谱。三种打击乐器的出场只有两次。最急板的终结部是全乐器合奏所以不可能溜出去。但是在途中降B大调的进行曲部分,只有三个声部有着完全不用演奏的短短两分钟。长笛,长号,以及定音鼓。」
我的心脏和脚步声如同定音鼓一样产生了共鸣。街灯重新出现在视野之中。走下坡道,肌肤感觉到了车站前的商店街那股热闹的氛围。
「长笛和长号的话,哪怕自己不用演奏,也不可能溜出大厅。因为周围都在看着。但是定音鼓就有可能。打击乐器是配置在交响乐团的最后方。手上拿着的也只有轻巧的琴槌,只要悄悄放下,离开自己的位置,就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
「……不对,等一下。」
我突然产生一个疑问,因此打断了桐香的讲述。
「其他乐团团员或许注意不到,但是你想,只有指挥是面对交响乐团的,所以哪怕定音鼓在最后,不是也能发现吗。」
「要是注意到了,大概那也挺好的。对犯人来说。」
「……诶?」
「要是注意到了,就意味着指挥看到了自己。石崎凉介不止是用耳朵,也用眼睛认识到了自己。意味着对心上人来说,自己并不只是交响乐团的部件之一。」
虽然结果还是没注意到,桐香如此低喃。
就这样,她所犯下的事情得以完成——在这个圣夜,开花结果。
……真的结果了吗?我突然疑惑地想到。这不只是在圣诞前夕一起度过了一小会而已吗。而且并不是成为了恋人,也不是享受了约会,两人一同度过的时间中有一半都用在向市民会馆的人道歉或是照顾领回来的小狗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面。明明只是这样,却用那么麻烦的步骤,在各处都设下机关进行着不把握的计划——而且最后幸好是学生会侦探放了她一马,才终于顺利结束。你这样就好了吗?
大概是这样就好了吧。为了仰慕的心情,而干下不得了的事情,至今为止我作为学生会助手已经见过了很多这种例子。人的思绪真的是深不见底。
我们走到了商店街。路过折扣店前方时,正好听到店内BGM放出贝九的合唱。
——亿万人民团结起来!
——大家相亲又相爱!
然而,这样就好了吗,我还是无法抹去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瑞希学姐,你可是干了件相当不得了的事情哦?大量偷窃——虽说新的乐谱很快就发了下来,没有什么损害——将狗放在那里也惹怒了市民会馆的人,白树台爱乐的评价也有些下降……
仔细一想,学生会侦探至今为止对什么善恶什么伦理根本不感兴趣。将犯人断罪之类的,以正义之名揭发之类的,她和这种闪闪发光的使命感彻底无缘。所以看到这次桐香没有谴责瑞希学姐犯下的事情,而是亲切地见证了整个过程,我也没有多么意外。
只是——果然心里还是有个疙瘩。
「我说啊,桐香。」
走到车站前的巴士总站时,我拿出勇气问道。
「你和春川老师说过对吧。说为了某个人物的名誉与利益,无法告知真相。但是瑞希学姐的名誉和利益之类的,呃,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我觉得也不是那么值得保护的东西啊。她也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缘由,全都是她自己任性而为,当然,因为几乎没有人受损所以放着不管也没问题,这种事我也知道,可是。」
桐香停下脚步,看着不太高兴地看向斜下方,小声说道。
「并不是为了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