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S1 第一章

的能力都很高。这种能力其实很了不得啊。要成为国会议员,必须要收集上万张票才可以。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政党之所以不惜大打出手也要拜托艺人或是体育选手成为候选人,就是因为他们已经拥有了赢下选举所必须的一项能力。」

  「哈啊。就是那种艺人议员对吧。不过他们经常遭到批评啊。明明不懂政治,只靠知名度就当选了……这类的。」

  「批评议员的人才是真的愚蠢。不仅限于艺人议员,批评没有政治能力的政客都是蠢得要命。毕竟这可是选举选上的诶?被选上的当然是擅长选举的人。就像是用马拉松大会来选出日本足球代表队一样。被选上的当然是擅长长跑的选手。明明就是这么选上去的,还有人批评他们说什么『那些家伙根本不会踢足球!』,那当然是这些人愚蠢对吧?」

  「嗯,这倒是……」

  我用咖啡润了润嗓子。味道有如石灰。

  「但是,大家都是考虑着这个人能否搞好政治才去投票的吧。所以,果然还是有着政治能力的人容易当选不是吗。」

  「没错,民主主义就是靠着这种借口才将选举这一制度延续下来的。但这是彻彻底底的白日做梦。毕竟选民根本看不穿候选人的政治能力啊。这并不是因为人民是愚蠢的。而是做不到才是理所当然。无论是谁都有着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有空闲深入研究政治的人少之又少。而且政治这种东西,要干了十年二十年才终于能够评论功过。无论学得多深,在成为政客之前,根本无法测量人的政治能力。」

  说到这里,会长才终于喝了一口咖啡。看来又轮到平庸的我发问的时间了。

  「什么样的人会成为议员这点,我算是明白了。但是,哪怕不提能力之类的,获得投票的人是接过当政的责任进入议会的对吧。明明如此却不是搞政治的人,这有点……莫名其妙。」

  「唔姆。……我想想,该以什么角度切入呢。」

  会长盯着手里的咖啡飘起的热气考虑了一阵子。最终她重新看向我。

  「你知道『一票的差距』这个问题吗?」

  「嗯,姑且是。」

  「那你解释一下。」她坏心眼地笑着说道。

  「是那个对吧,人口稀少的选举区,候选人会以很少的票数当选。和人口众多的选举区比起来,一票的重要性太高了,这不公平这种。」

  「就是这个。在日本,尤其是选举区很大的参议院选举时更容易产生差距,经常会有主张选举无效的诉讼,也出现过很多次判决表示违反宪法第14条所讴歌的全体国民平等这一规定。话说回来。」

  这时会长停了下来,转向办公桌操作起笔记本电脑。一旁的打印机安静地启动,吐出一张纸来。印在上面的是日本列岛的全图。四十七个都道府县被线条所分开。

  会长纤细的手指缓缓地从北海道划到冲绳。

  「所有选举区的选民数量完全一致,这种事肯定是不可能的,因此只要还在采用选举区制,一票的差距就必然会出现。然而,虽然会受到违宪判决,『取消选举区这一系统』这种法案却从未出现过。所采取的措施要不就是削减各地的定额,或是将选举区合并,全是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手段。众议院的话不到两倍的差距可以允许吧,参议院的话到四倍为止都没问题吧……都是利用这样的考虑方式进行微小的修正,但说到底不管是100倍还是1.01倍,差距就是差距。要是提倡平等就该全部取消才对。只能将全国作为单一选举区才行。」

  「不是,那个,这就——」

  为什么我必须如此拼命地为现有的政治体系进行辩护呢,我疑惑地想着,同时进行思考。

  「要是这样做的话,就全是被人口众多的都会所支持的人当选了吧。乡村不是会无法参与政治,被抛在一边吗。」

  「没错,这也是经常被拿出来谈的论法。刚才所举的『议员人数太多』也是这种思考方式所产生的问题。如果议席数量不够多,就无法涵盖所有地域。但这样的话就该贯彻这种思考方式,堂堂正正地宣称『一票的差距并不违反法律之下人人平等』,机械地给各个选举区分配同样数量的议席就行了。实际上美国的上院就是这种模式。但这属于少数特例。哪怕是美国,下院的议席也是按照各州的人口比例分配,去看其他的民主制国家,也是采取同样做法的占据多数。」

  「这也是,嗯,不这样做就不公平才……」

  「嗯嗯,日影,反应很不错。实在是很小市民又很平庸,正好说出了我想让你说的话语。难道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想说什么,特意演了场戏来配合我吗?」

  我露出不满的表情。

  「我要是有这么聪明,就不会在会长选举上输给你啦。」

  会长发出有如金属音一样的笑声。

  「确实如此。那么,无论是没有差距,还是不怕差距而分配同样的议席,你都说这很不公平。大部分普通市民都会有着和你相似的想法吧。采取治标不治本的定额修改或是选举区重新规划这种不上不下的微调,其理由就是这个。为了人们不会不满。」

  「既然不会不满那不是挺好的嘛。」

  「正是如此。」

  会长露出满意的笑容,用打印出来的日本地图扇着风。

  「民主主义就是为了避免国民感到不满而诞生,并加以尖锐化的政治形态。因为如果国民的不满累积起来,总有一天会爆发,引起内战。最害怕的就是不满,内战,以及流血……为了不让这些恐怖喷发出来而拼命地用破布不停填补着漏洞,这种扭曲的玩偶正是民主主义的真面目。议会也是为了压制不满而存在的。在那里进行的并不是讨论,而是向国民展示他们的决定正在影响政治的一场表演。喝倒彩会得到允许也是因为这个。有数百人列席其中,大部分人都无法参加讨论。于是就要喝倒彩。那并不是在斥责讲坛上的发言人,而是针对看电视直播的地方选民,发出声音是为了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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