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胸膛被贯穿并且应该已经死亡的少年,激烈地咳了起来。
「……!?」
这光景发生得太过突然,让人不敢置信,睡鼠整个人僵住了。
她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但随著少年咳嗽而吐出的血块是温热的,显示他虽然濒死,但确实还活著。
睡鼠什么都没想便在不知不觉中,反射性地将回复药灌入少年的喉咙。
「为什么……我明明刺穿了你的要害……」
「是啊……你是刺下去了,就在要害……的旁边。」
哈雷带著濒死的重伤,朝泪水掉个不停的睡鼠露出笑容。
然后睡鼠发现,自己刺穿的地方稍微偏离了心脏一点点。
「结果你果然……温柔到无法杀死一个不过才认识几天的男人。就只是这样而已,这种事无须找理由。」
虽然身负濒死重伤,但少年还是这么说道。
他说她,说睡鼠──说米勒是个温柔的人。
「吶,你就告诉我吧,为什么你会变成《三贵人》?」
少年再次用纯真的眼神看向睡鼠,并且询问。
少年的纯真──让睡鼠再也无法压抑心底的某样东西,让她想对少年说出自己的一切,坦白自己的罪孽并忏悔。
「因为我们……做了交易。」
不自觉地──睡鼠轻声说起了真相。
说出了她从没告诉过任何人,没有任何人知道的──一直独自守护著的秘密。
「我很憎恨……杀了我父母的五月兔他们,而那些家伙厌恶鼠人的存在,想把鼠人从王国中除去。所以我和哥哥……和马洛企图暗杀他们。后来,我靠著这股能力,成功潜伏到五月兔身边。」
睡鼠的视线在空中游移,回想当时的事。
「可是……五月兔实在太强了,我报仇不成反被五月兔打败,差点就被杀。就是在那个时候,五月兔说要和我做交易。我觉得是因为我拥有相当罕见的技能。如果我帮助她,她就不会对《灰色街道》的居民们出手……五月兔当时是这么说的。」
回想起五月兔的恐怖,睡鼠全身颤抖。
「那个人不是睡鼠……不对,不是人类能战胜的对手。再继续下去,不只爸爸和妈妈,就连所有人通通都会被杀死。」
「因此……你就接受她的条件,成为了《三贵人》吗?」
睡鼠重重地点头,彷佛再次深深体会到这个事实。
「可是,为什么你不告诉大家……」
少年刚开口,却又在这时察觉到什么,只能闭上嘴陷入沉默。
「……我不能说。因为哥哥他们的怒火就快爆发了,要是他们知道我为了大家做这种事……肯定会阻止我。他们会说,与其让我做那种事……不如跟王国开战好了。」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吗?」
服从杀了父母的五月兔──是马洛无法忍受的。与其让妹妹做那种事,他肯定宁愿和王国开战。即使明白那是一场胜算微小至极的战争,他也会打下去吧。
因此──睡鼠说不出口。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一直忍耐著,纵使被大家当成背叛者来怨恨,纵使永远失去归所。
但坦白说,那很痛苦。
睡鼠痛苦不已,甚至想要逃跑。
每次被杀死父母的可恨仇敌随意地呼来唤去,睡鼠都会气得受不了;每次被大家当成背叛者鄙视,她的内心都会痛得像是被剑刺穿一样。成为五月兔的傀儡,过著无人谅解的那些日子,是真正的活地狱。
所以,或许是这个缘故吧──
「……你做得很棒喔。」
少年这么一句话,便让睡鼠有一种得到拯救的感觉。
少年只是这么说,然后把手放到睡鼠头上。虽然自己处于濒死状态,但他脸上只有微笑没有丝毫痛苦的神情,并且摸了摸她。
明明她不是值得那样做的人。明明这双手已经染上了别人的血,骯脏到无法洗乾净了。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不觉间,睡鼠像个婴儿般哭喊了起来。
她把脸埋进少年的身体,彷佛想将到目前为止累积的所有一切通通倾倒出来般,彷佛独自四处徘徊的迷路少女终于找到了亲人般。
然后。
经过这一段宛如永恒的温暖时光后,少年抬起头来。
「一切事情……我全都明白了。」
他脸上露出做了某种相当坚定觉悟的神色,眼中充满积极向前的光采。
「你说明白了……你想怎么做?现在状况并没有改变。如果我没杀死你,《灰色街道》的所有人肯定……都会被杀死的。」
「……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解决的方法很简单。」
虽然身体仍摇摇晃晃,但哈雷的双脚还是用力踩稳地面──
「我要打倒五月兔。」
然后,少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