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地治愈。
『这件羽衣是用云船残留下来的素材制作的,能够操纵风,也能在空中翱翔。』
有一天,月人大人送了我一件闪着缤纷彩云光辉的美丽羽衣。
他大概是看我一直待在这儿,怕我无聊吧。
嘴巴动也不动,双眼也用布蒙着,但月人大人对我总是温柔又体贴。
『只要有这件羽衣,就能穿梭那一侧和这一侧的世界,但绝不能回去人间界。这件羽衣会摄人心魂,要是羽衣被抢走,或者是丢失,你就回不来月代乡了。』
然而,我将月人大人的警告抛诸脑后,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
我心里盘算,只要有这件羽衣,或许就能去见母亲一面。
当时母亲到最后都反对我成为活祭品,哭得肝肠寸断。好想跟她报声平安,说一句我现在过得很好……
我凭借羽衣的力量,乘着风在空中飞翔,越过杯山山麓的河流,飘然回到人间界。
不过,村落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貌。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时光已经流逝了超过两百年。
我简直就像是从龙宫回到陆地的浦岛太郎。
自己的父母已经不在世上,认识的人一个都寻不着,只有这个村里的天泣地藏依然没有改变。我无计可施了。
够了,回去月人大人身边吧。
我决定后,便回到杯山与村子交界的那条河流。但或许是久未踏足人间界,消耗了过多精力,抑或是晒了太久夏季的阳光……
我的意识逐渐朦胧,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你没事吧?」
有声音。水流进口中的冰凉感,让我跳了起来。
在我的周遭,围绕着没见过的村人们。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倒在这种地方呢?
「啊……啊,啊……我、我……」
面对那些人类的疑问,我连句话都讲不完整。
因为与月人大人相处的漫长岁月中,就算不开口也能沟通彼此的心意。
然后,我才终于发现。
在我昏倒的期间,羽衣不见了。
这意味着我再也没办法回到月人大人的身边。
一定是有某个人类受羽衣诱惑,把它抢走了。
我失去容身之处,由这一带的地主朝仓家雇用我为包食宿的佣人。朝仓家也是那个长老家的直系子孙。
这一家的长男朝仓清嗣,是最早发现我的人。
我结结巴巴地拼命说出,我的羽衣不见了。结果只有那个人认真地听进去了,向我保证一定会帮我找出来,然而……
从某一天起,他就像在隐瞒什么似地躲避我。
关于羽衣,他肯定知道什么,错不了。
如果你知道羽衣在哪里,拜托。
拜托。我求你。
把羽衣还我。
○
倏地,意识回到现实。
我眨了眨眼睛,甩了甩头,让大脑习惯现实世界。
馨也再次阖上双眼,先长长地深呼吸,才又睁开眼。
「我大概了解情况了。」
「嗯。」
菫婆婆的悲伤和寂寞,鲜明地传达过来。
爱上拯救自己性命的对象,并与其结为夫妻。那段过程跟境遇,和往昔的茨木童子有几分相像。
「得找出羽衣……」
「嗯,当然。」
菫婆婆坐在中庭的椅子上,驼着背又沉入梦乡。
馨抱起菫婆婆,从敞开的檐廊进入别馆。
再让她横躺在床上,神情忧伤地低头望着她。
「如果外公真的知道羽衣的下落,那线索或许就在这个家里。我们要把它找出来,一定要找回羽衣还给菫婆婆。那是……我作为朝仓家后代的责任。」
那不是出于馨是酒吞童子转世的缘故。
而是以继承朝仓家血脉的一个人类,天酒馨的身份。
如果刚刚那段记忆是正确的,那朝仓家原本是这块土地的长老一家。换句话说,菫婆婆是馨好几代以前的祖先。
业力轮回,终究是收拢在这个家族上。
过世外公未完成的任务,馨已有觉悟要承担。
「虽然是个艰难的任务,但能够解决这件事的,一定就只有你跟我了。菫婆婆肯定一直在等待能够了解情况的人到来吧。」
「嗯。」
我们还是一对连她的伤痛都能够理解的「夫妇」。
「千代,关于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