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那个场所」燃尽生命,我亲眼看着你断气,失去了身为你眷属的这份骄傲。充满爱恋的诅咒。
你命令我们要为了自己坚强地活下去。
所以,我……
○
「……痛痛痛……」
全身发疼。我是上年纪的长辈,对我要体贴一点啦。
话说回来……这儿是哪里?我是谁?
没啦,我是水连。茨姬大人赐予的名字,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哎呀呀~我居然像奴隶一样两手被绑起来?太过分了啦~这是侵害人权~虽然我是妖怪就是了,但外表跟人类根本没差别呀~」
我忙着发牢骚,还夹杂着自嘲。
没人像馨那样吐槽我,意外地有点寂寞耶……
这个地方昏暗又寒冷,四周环绕着水泥墙,像是一间超大型仓库。我脖子被挂上施了诅咒的项圈,双手还被铐上手铐。
看来那些狩人把抓来的妖怪全都关在这个房间里。
仔细一瞧,附近还有几只妖怪。
人类外观的妖怪大部分都跟我一样,铐着手铐倒在地上。
至于体型巨大或是野兽外貌的妖怪,则都关在笼子里。
究竟是从哪里抓来的呀?
感觉不到活力,全都昏昏沉沉的。
没有任何一只妖怪在挣扎或失控地冲撞,是因为这个房间里也飘荡着那股对妖怪有效的药香的缘故吧。
清醒的只有我一个。那类药方我已经调过几千几百遍,也经常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一开始的确会迷迷茫茫,还会作梦,但现在已经没问题。这就是所谓的抗药性吧。
「?」
在巨大牢笼的另一头淡淡地发着光。既像桃色,又像是浅紫色。
明明没有风,但紫色花瓣轻盈优雅地从空中飘到我这儿来。
这个感觉是什么?
有一股让人感到十分怀念的花香……
我站起身谨慎地移动。
在大笼子的另一端有一个宽敞的空间,笼罩在淡紫色光芒之下。
正中央有一个像小山丘般隆起的土堆,只有那边的设计比较特殊。土堆上有一小棵藤树从好几根柱子支撑的藤架上垂下枝条,虽然季节不对但仍淡淡地发着光、娇美地绽放花朵,花瓣片片散落。
树根旁有人在。
一个身穿洋娃娃般柔美洋装的美少女精灵。
「哇~阿水,好久不见~」
「……」
那个少女注意到我。那张活泼开朗的笑脸……
「是俺啦!俺。咱们可是在狭间之国敬过酒的交情吧?难道你忘了?」
「……那个……」
「咦?太可恶了啦!一定都是他们强迫俺穿这套奇怪衣服害的,肯定是啦~」
「不、不是啦,那个没问题。不,这样说好像也不太对,总之我记得啦。你为什么兴奋得像久未碰面的同学一样呀……木罗罗?」
他虽然老是自称「俺」,但外表跟声音都是女生。
紫藤色的头发也绑成与轻飘飘的洋装十分相配的、像是螺旋般的卷发双马尾。
虽然他好像没有性别,但我还是想把「她」当作是女孩子……
没错,她的名字是——木罗罗。
茨姬大人的第二位眷属,同时是守护大江山狭间之国结界的藤树精灵。
「木罗罗,你该不会也是被那些狩人抓来的吧?」
「狩人?对呀,那些人类。不过你看,俺不是木之精灵吗?他们把俺连根挖起整个搬到这里来了,要是枯萎了他们要怎么赔俺呀。」
「……那倒确实是呢。」
居然会在这里遇见她,简直是命中注定,也可以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但她到底是棵树。待在这个没有阳光也无法补充足够灵力的地方,肯定会渐渐枯萎。
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必须想办法把她救出去。虽然体积不大,但要连同整棵藤树运出去,这任务是个大难题耶。
「欸,木罗罗……你想见茨姬大人吗?」
我打算先确定木罗罗的想法。
她听到这个名字会有何反应?
「……茨姬。」
木罗罗刚刚兴高采烈的神情瞬间转为凝重,眼睛眨也不眨,稍稍垂下视线……一会儿,像是对那个名字感到非常怀念似地淌下一行泪水。
啊啊,无论如何。
对我们来说,茨姬是无法取代的存在。
绝对的主子。
光是确认了这一点,我便下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