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利用了呢。」
我并未完全理解所有的事。
老实说,现在脑中净是根本不想去思考的事。
但是,我现在必须拯救眼前的这只狼人。
「茨姬大人……这家伙会想要吃掉茨姬大人,是被那个凛音唆使的。」
「影儿,你也看出那是凛音了对吧?」
「是的。老实说,我想杀了他。」
「……」
「但我不能这么做,所以要忍耐。」
影儿正极力克制熊熊怒火和那份冲动。
他之所以说要忍耐,有很多理由。阴阳局一直盯着他,不能够轻举妄动。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他很清楚我不会同意他这么做。
「茨姬大人,你要救这只狼人吗?」
「嗯。」
「就像当时救我那样?」
「……你那时的情况不太一样,不过也是呢。这只狼人会走到这步田地,我似乎也要负上一些责任,而且……」
说到这里,我无法再继续讲下去。
我想起爸爸和妈妈的车祸现场。
拯救这只狼人,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拯救让两人过世的祸首。
其中……蕴含着非常复杂的心境。我,或许正在做违背孝道的事呢。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
「不过呢……我在好久之前受妖怪们拯救。痛苦、寂寞、寒冷、又难熬到极点的时候。」
灵力枯竭,而阴阳师的术法日夜苦痛折磨我的时候。
出现在眼前的一束光。
撬开紧闭的大门,朝我伸出手。
将我拐走。救我出去。
那是,鬼。
平安京里最让众人避之唯恐不及,最遭人嫌恶,人类认定最大的恶。
但对我来说,他就是正义。
「爸爸,妈妈,抱歉,所以我……对那些正在受苦的妖怪,没办法置之不理。」
憎恨什么,无法原谅什么。那种痛苦,上辈子我刻骨铭心地体会过了。
只要有一个获得救赎的契机,只要有人愿意伸出手,命运就能截然不同,就像我一般。
我探身从上方看着黑狼瘦削的身躯,找到刺进侧腹的银桩,毫不迟疑地拔出来。
「……唔。」
多么恶质的诅咒。和过去束缚我的东西相同。人类为了支配妖怪或杀害他们而创造出的、可憎的封魔道具。
他因此承受的痛苦,比想象还来的巨大吧?
拔出银桩的伤口处涌出红黑色的血液,染上我的头发、脸颊和褶裙。
「茨姬大人,邪气会弄脏你。」
「没关系。茨木童子过去就是染满鲜血的鬼姬呀……」
当时,好像有位说我鲜红如血的头发是……坚强生命色彩的阴阳师。
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想起这件事呢?我不晓得,忍不住露出苦笑。
「欸,鲁卡鲁,我不会让你吃掉的,但我可以给你一点我的血液。这其实原本是只给家仆的东西喔。」
我咬向自己手臂上柔软的部分,留下一个伤口。
血液滑过手臂,从指尖一滴滴滑落,浸润黑狼的伤处。
这个血液,就是我那连邪气都能消灭,具有强大刺激性的灵力。
「好好感受吧,然后,想起你原本的模样,早点打起精神来。」
接着,我像是包覆住一切般,抱紧那遍体麟伤的身躯。
「为什么……要救我?我原本打算吃掉你的。」
狼人清醒过来,用枯哑的声音问道。
「你问我为什么?因为那是我上辈子的誓言……绝不动摇的信念喔,鲁卡鲁。」
「……」
即便我如此回答,他似乎仍旧无法理解我的心情和行为。
「我间接杀了你的爸妈。为什么……为什么,能够原谅我……?」
他透过我的血液知道爸妈的事了吗?我脸上依旧带着苦笑,摇了摇头。
「那不光是你的错。」
「你不恨我吗?」
「很遗憾。因为我曾经非常、非常憎恨人类,到了你根本无法想象的程度。和那份恨意相比,这只不过是懊悔罢了。」
「……懊悔。」
他似乎听懂了,但又似乎仍是无法认同。
我感受到狼人复杂的心境。
「……我,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