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吧?在无止尽的欺骗中装成家人。」
所以什么都无法说出口,什么都没办法做,只能任凭格格不入的感受侵蚀家人感情,终至分道扬镳。
「我……只是太木讷,不灵巧。」
「呵呵,明明你的手这么灵巧呢……究竟为什么呢?」
对于轻易死去的爸妈,我只有在墓前才能完全坦白。
或许有点太迟了,但我将曾经身为妖怪的过去都全盘托出,在这个前提之下,毫无保留地什么都说。
是说,如果情况并非如此,根本一切都无法诉说。
浅草妖怪的事,浅草地下街的大和组长、阿水,还有影儿的事。
更重要的,或许爸妈生前感到最不可思议的,关于我、馨和由理之间的羁绊……
「由理内心肯定也有这种挣扎吧?特别是只有由理现在还跟家人生活在一起……」
明明就在身边,却必须不停伪装。因为生活中净是无法倾诉的事情。
我认为那样非常辛苦。毕竟无法将自己很重要的一部分展露在家人面前。
「……」
片刻,只有沉默流动着。
但沉默完全不会令人尴尬。我们就是这样的关系。
「……啊,是他们。」
我很想什么都不做,就只是两个人这样静静在一起……可是……
为什么偏偏这种时候,那些讨厌鬼就会冒出来呢?
「你是茨木真纪吧……」
「吃掉她,吃掉她……」
从墓碑之间突然出现的,是化成人形的猿面妖怪。
「猩猩?想要攻击真纪的妖怪吗?有三只呀。」
「……看起来就是一副听到风声,特别从山上下来的感觉呢。」
之前在这片墓地,也曾有妖怪指名道姓展开攻击。
盯上我而来到这附近的妖怪,似乎比我预想的更多。
「真是的,今天是爸妈忌日,我刚好没带钉棒来呀。」
「啊,喂,真纪!」
我脱下高跟鞋,从祠堂外侧沿廊跳到墓地上,借用上头写着南无阿弥陀佛的卒塔婆。就是那个插在墓后的细长木板。
「欢迎光临呀,猩猩们。想要我,就得先打倒我再说。希望你们不要先被我痛扁得惨兮兮呀。」
我拨开遭雨淋湿的头发,表情嚣张地出言挑衅,他们立刻对我发动攻势。仍是一身丧服打扮的我,也将单脚用力朝地面一蹬,朝猩猩们使出我的得意绝技。
「场外再见全垒打!」
「啊啊啊~」
是的,毫无意外的结果。
划开天际与大雨的锐利声音,还有愚蠢猩猩的惨叫声同时响起,才挥一棒就将三只一起扫上天了。力气依然大到远远超过一般高中女生呀……
但是,我却没有留意到平常我肯定会发现的其他杀气。
「喂!真纪,危险!」
在灰蒙蒙的视线范围内,一个黑点朝我飞扑而来。
一团黑块挟带强劲风势飞扑过来,张开大口想要吞下我的头,我反应慢了一拍,是馨扯住我的衣领将我一把拉开。
那团黑块猛烈撞上墓地的巨大看板。他哀号了一会儿,蜷缩在地上。
「他、他撞得太惨了,好惨……」
「总比你被妖怪吞掉好吧。」
馨扶住我,拉我站好。
这段时间内,我仍没有将目光从那团黑块身上移开。
「那是什么?长毛黑怪吗?不对……是犬妖吗?」
那个身影让人猜不透是什么。
蓬松杂乱的黑毛团状物,伸出强壮的四只脚。
看起来确实像长毛黑怪,也像毛茸茸的黑狗,不过那家伙缓缓摇晃了下身体,接着──
「!」
朝这个方向猛冲过来,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锐利尖牙,朝我们发动攻势。
我和馨立刻朝左右两边跳开,那团黑块狠狠撞上外侧沿廊的栏杆,损坏了祠堂一角。
「真纪!」
「馨,你去帮师父!」
和尚人刚好在遭到破坏的祠堂前面,惊吓到站不起身,馨赶去帮他。
我手里仍握着卒塔婆,走到那个妖怪前方。
黑狗……吗?
「……你如此憎恨的是什么呢?」
从蓬乱的黑毛缝隙中,露出混浊而锋利的眼神。
口水沿着露在外头的凶恶尖牙滴下,滴入下雨积成的水洼。
「你看起来相当痛苦呢……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