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主人凛冽地注视左近司氏。
然后,毫不犹豫地问了出来
「这次同样谁都没死,对吗?」
「割下来的脑袋可是给你看过了啊」
「请不要小瞧我,现场情况我记得一清二楚。最开始我并没有发现倒在地上的身体没有头,因为周围可见的出血量实在太少了。然后是您的衣服,仅仅只有胸口被溅到了血。然后是武器。靠匕首不可能把人的头割下来。加山先生和夜助立刻让我出去,并不是为了尽量不让我目睹惨状,而是因为你们担心我仔细勘查现场」
「…………」
「那个应该是人偶之类的东西。真正的被害者是共犯,已经藏了起来。我说的没错吧?」
主人这样说到,但我心想……
很遗憾。
那颗头就是真正的头。
但是,摘下脑袋的是本人,也没有出血。
请您回忆不久前的场面。我曾试图勒断恶魔的喉咙,但因为没有意义而放弃了。另外,我认为要让他闭嘴就必须把他嘴巴用胶带封上沉进海里。
从这些迹象所能想到的就是,恶魔是不死之身。
只是脑袋被摘掉,不足以让恶魔死亡。
所以正如主人所预料的那样,受害者也是共犯,而且虽说脑袋是真的,但的确只是在装死而已。但以左近司氏的较多而言,且不论答案有误,核心重点已经被戳中。
事已至此,就算他再拿出恶魔的脑袋也无济于事。那颗脑袋和人类的有明显不同,主人只需要咬定那是精巧的人偶,左近司氏无力辩驳。主人又接着说下去
「您为什么要撒那种谎?然后,为什么夜助会转而支持您?答案只有一个。夜助,其实我心里明白」
「……主人」
「你察觉到了左近司先生的沉痛心愿。然后,你对我寄予深厚信赖,认为我一定也会发现,所以协助左近司先生实施计划呢」
诶?我夜助的动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崇高了?
我之所以协助左近司氏的计划,纯粹因为我是恶魔啦……。
但是,主人坚定有力地宣告道
「既然发现一句谎言,那么就应该认为全部都是谎言。您说您杀害了我父母,那也是说谎。不,是您自己坚定地那样认为。只是这样而已对吧?但是,您出于强烈的负罪感,渴望自己被我裁决。与此同时,您又希望我发现真相,让我拯救您。所以您专程演了一出不可能犯罪,有意让我抓住疑点……您其实是想表示,自己不会杀人」
「原来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对吧,左近司先生!」
我大喊起来。左近司氏在主人的质问之下……正又笑又哭。
他眼睛流着泪,深情地说
「就是我杀的」
结果还是你杀的啊……我心想。
但是,左近司氏用颤抖的手捂住脸,接着讲下去
「跟我杀的没区别」
到底杀没杀啊!
我心中全力吐槽,但我努力不去破坏现场的严肃气氛。夜助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孩子。
左近司氏边哭边继续往下说
「我在你父母的别墅里和他们共度一段时间后准备回家。当时我发现山路上有一台车,那个人自称是迷路,我就告诉那个人附近私人土地,有一栋宅子。明明对方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说的话也非常古怪!结果后来,二人就被杀了……都是我害的,都是我的错」
「那么,您为什么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警察?」
「我被凶手威胁了。我是作家,凶手认识我的长相。以前和粉丝俱乐部开茶会还导致住址被散布到网上……家里收到了的威胁信,信上说『要是敢提到我,下一个就轮到你了』。随后,你父母的遗体就被发现了。结果我明哲保身,不敢开口……」
左近司氏疯狂地抓挠脑袋,用激动与痛苦相交杂的声音大喊起来
「而且,而且从那以后,我就好像被兴奋和妄想附身了一样!幻想着自己去杀人!所以,我决定在作家出道三十年纪念派对上把你们卷入一场厮杀……但你即便身处那个充满恶意的大锅之中,依然发挥出了你天使般的温柔与推理能力!于是我就想,你是不是就能拯救我呢……是不是就能证明,我不是会杀人的人呢?是不是连我自己都不敢否定的事情,你能够帮我否定呢?」
左近司氏从沙发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主人面前。接着,他跪在地上深深磕头,一遍又一遍哭诉
「原谅我……请原谅我的过错。我会去向警察全部交代,所以情原谅我」
「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左近司先生只是不够冷静。父亲母亲住的别墅附近的路根本不会让人迷路,那个凶手想必从一开始就盯上了他们。但是,那个人在与左近司先生您在擦身而过之际,决定顺便也让您承受负罪感。我觉得,您没有任何过错」
主人静静地讲道,然后轻轻触碰左近司氏。
「长年以来,您的内心一定经受了不少折磨吧」
左近司氏嚎啕大哭起来。主人温柔地抚摸他的脑袋。
我手攥得紧紧。上方没有传来钟声,只有电风扇旋转的声音。我细细品味败北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