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维持槽里贴着电极的同伴们悲惨的身影,在病房的床上等死的同伴们的诅咒,所有的记忆混在在一起在脑中奔驰。
——让那些把我们用了就丢了家伙,知道自己的罪孽时多么深重。似乎能听到这样的声音。
注意到时,少年已经用双臂推开少女。
啊,少女的声音让少年回过神来,少年害怕的看着自己的手臂。僵硬的将披在肩头的围巾取下给少女围上,把自己的围巾也取了下来,连同披着的两件外套一起塞给少女,然后什么都没说开始走起来。
虽然可以感觉到少女随后跟了上来,但少年没有回头。看到少女的脸,就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坏了似的,非常害怕。
冰冷的风从昏暗的夕阳照耀这的胡同里穿过。
在回到教会的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第二天是让少年在教会生活的司令部的高管,时隔数月后前来修女处拜访的日子。
教会从早上开始就被急急忙忙的气氛包围,平时孩子们玩耍的庭院里,完全武装的士兵们整齐的排成队伍。
少年无视现场指挥官拿来的任务命令书离开队伍,和数月前的那天一样,躲进锁着的圣堂。不想帮军队做事,但也不想再孩子们面前露脸,在这骚动结束前的半天里,少年打算一个人打个瞌睡。
穿过铺着红地毯的过道,跳到坛上,呆呆的望着挂在墙上的圣人的画像。
突然,脚下传来“啊”的一声。
缓缓转过身,少年瞪大了眼。身穿修道服,带着眼镜的少女也和那一天一样,在桌子下的暗处抬头看着这边。少女窘迫的侧过脸避开少年的视线,似乎开口说了些什么,十分夸张的吐了口气,慢慢的从暗处爬了出来,
“嗯……”看着少年,装着露出微笑,“那个,早上好——”
这时,圣堂的入口方向传来声音。
少年和少女对视了一眼,马上一起藏到桌子底下。紧接着就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继而传来两个人的脚步。
提在肩头的枪接触到军服上的综丝发出微弱的金属声。
两个士兵粗鲁的坐到最前列的长椅子上,开始小声交谈。
——说起来,上层也太随便了。就算是原司令部的精英,把最高机密的魔法士借给民间人士这种事——
无意识间,长大了眼。少年小心翼翼的探出身子,听着士兵们的对话。
——但是,原因不是那个么?那个魔法士反正派不上用场,为了测试所以才借给民间人士,不是这么说的么——
在背后,传来收到惊吓缩起身子的气息。
回头看去,少女的手放在膝盖上,紧握在一起。
——测试?什么测试?——
——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让人工培养的魔法士和民间人士一起生活,植入对CITY的忠诚心和归属意识,这样的测试吧——
汗从裹着修道服头巾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归属意识是指,和普通人成为朋友,解除对CITY的反抗心?不行吧,哪有这么好的事——
——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大人物们是怎么考虑的——
少女端正的脸上一下子没了血色。
在那之后,士兵们又谈了一会,然后从圣堂离开了。
少年从桌子下钻出来,什么都不说低头看着少女。
少女慌张的抬头看了看少年的脸,错开视线,咬着嘴唇。以非常缓慢的动作,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任由修道服沾满了灰尘直接站起来,带着十分不舒服的表情朝着一旁,就这样站着。
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沉默。
少年看着少女的脸,用平静的声音道,“骗子”
“不,不是的——!”少女一下转过头面向少年,然后停了下来。犹豫似的嘴唇颤抖着,然后深深的吐了口气,再次道,“不是的”,
“确实,义母是这么拜托我的。因为是军队的作战,要从你心里除去对CITY的反抗意识,并告诉你CITY的优点。开始对你好都是演技。“并不是坏孩子”义母是这么说的,但心里却害怕你什么时候会发飙。……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是真的,真的对你——!”
面对少女拼命的解释,少年只是冷眼相待。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并没有感到愤怒。心里有的只是,像冰冷的石头一样,放弃的感情。
温柔的抱着自己的手的温暖,包裹着脖子的围巾的柔软的感觉,开始吃的饼干的甜香,就像泥做的工艺品一样融化,变成黑色的残渣在胸中扩散开来。
少女的声音,少女的笑容,脑中少女的一切,都像腐烂的果实一样崩坏沉入黑暗之中。
不想让你讨厌这个世界,这么告诉自己的少女的身姿最后浮现在眼前,然后变得粉碎。
世界根本就不会接受用完就扔的道具。
连这都没注意到,还在苦恼的自己真是太滑稽了,真想笑出声来。
“不相信我么……?”带着眼泪,少女伸出了手。
少年静静的将手挥开,
——圣堂外传来爆炸声。
激烈的枪声在第八阶层的上空响起。
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