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一情况对CITY居民来说也一样。
“向第八前线司令部进行状况确认。”
利用分配给自己的操作终端向通讯部下达指示。情报控制研究部所属的理查德是会被司令部寻求意见的立场。眼前的终端上除了从前线部队送过来的世界树资料之外,还以秒为单位更新着研究部进行分析作业的数十名部下计算出的分析结果。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出世界树的控制中枢。
为了这个目的必须尽可能多地获取情报。
‘……确……确认CITY•巴黎消灭……世界树还在进一步成长。’
如果是她的话大概就不会这么辛苦了吧,理查德忽然思考起这种事情。如果她身在此处,一定会凭借罕有的思考和直觉一下子替大家想出阻止世界树的手段吧。
作为世界树的创造者和情报控制理论创始者之一的艾丽莎贝特•扎因。
大学生时代曾经师从于她的理查德在比任何人都更接近的位置目睹了那份天赋才能。
“老师啊……看到现在的我你肯定会笑话一番吧。”
自言自语了一句,把只燃烧了一点点的香烟压灭在烟灰缸里。手上保持灵巧流畅的动作操纵触控板进行分析作业,脑海的角落里则回忆着老师的身影。
以世界最伟大的大脑生理学者这一盛大的赞美享誉世界,却直到最后的最后依然拒绝和世界产生联系的老师。
但是,在理查德所知范围内,她绝不是那种不顾其他人的冷血无情之人。
——别自满。所谓的科学家终究只是反复钻研知识就能感到满足的卑贱生物——
对于提出“为什么不愿意和世界产生联系呢”这个疑问的弟子,艾丽莎曾经这样回答。
科学有时候会给人带来不幸这一事实,她比任何人更了解。比任何人更热爱科学的她比任何人更质疑科学。把情报控制理论的诞生当作“人类的新一次进步”而大肆发挥的人们之中,又或者在大气控制卫星的暴走事故而迈向毁灭的世界之中,她总是对自己的研究可能会把事态推向糟糕的方向感到恐惧,同时也一直在嘲笑即使如此也不放弃科学的自己。
为了人类,为了世界,为了科学的发展——
仅仅为了满足自己求知欲而把这些课题当作挡箭牌玩弄生命,她一直在顽强地拒绝自己变成那样。
“科学……到底是什么呢?”
主屏幕上显示的世界树支配领域又稍稍扩大了一些。以这个速度继续成长下去的话,再有数十分钟树根北端就会跨越多佛尔海峡登录英国了。伦敦军和伸出援手的柏林军正在CITY•巴黎以及北部构筑战线向世界树展开攻击,但是这样下去被突破只是时间问题。
艾丽莎贝特一生唯一的实验成果如今正要吞没整个世界。
而点燃事件导火索的,恰好是艾丽莎贝特生涯中唯一的作品。
——理查德。总有一天你会理解的——
“对资料编号三十七到四十三重新进行分析……再一次从最初筛选。”
挥去脑海中的艾丽莎幻影,向研究部的部下下达指示。取出新的香烟点燃,意识集中在眼前的资料上。
我和你不同。
作为大战中的情报控制理论研究者从事过魔法士的开发。对此感到厌烦的自己战后一度离开CITY,在无名小村中以一生的身份生活。
然而自己还是作为科学家回到这里。
并不是重新认为科学可以让人类幸福。
也不是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能做些什么。
不过就算如此……
“……总要比什么都不做好多了。”
意识到这种程度的小事,自己花费了十年。
在司令室的传令员们之间发出了小小地惊叫。主显示屏中,最后的防卫战线被世界树数根击溃了。巨大的树根在没有遮蔽物的雪原上蔓延,尖端部分终于抵达了多佛尔海峡。
理查德只抬起了一瞬间视线,在视野边缘确认这幅情景。
然后立刻收回视线继续让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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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曲率控制”常驻。开始控制局部重力。)
来到了云海上方。
抓住气密舱门的两侧飞身一跃,一个动作之下投身来到船外。对I-Brain下达指令改写四周的重力,无声着陆在Hunter Pigeon的垂直外壁上。轻轻呼出一口气,右手拔出别在腰间的刀。
风很猛烈。吹拂过来的大气被鍊周围展开的“空间扭曲”挡开发出连续的尖锐呼啸声。挥洒而下的阳光给世界染上一层淡青色,鲜明地照亮Hunter Pigeon的鲜红装甲。
遥远眼下三千米。漆黑的云海正在被世界树的新绿一点一点覆盖。
直径数十公里的宏伟规模已经超越了森林这种小儿科的比喻,甚至让人觉得用一座岛屿来形容或许更为恰当。茂盛的枝叶形成了一片名副其实的“绿色大地”。海拔两万八千米高空中吹过的强风扇动着足有数百米大小的巨大叶片,数百万叶片又进一步互相摩擦演奏出胜似波涛的壮大旋律。
充分吸收阳光的世界树继续向天空伸展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