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病房中的景象在脑海中浮现。
在床上瑟瑟发抖的黑发女孩。拼命想要安慰她的自己。女孩子的内心完全被恐怖所充满。想尽办法找到对话开拓口却不断说出不适当发言的自己。女孩子意识到自己内心正被人注视着,因此心中的恐怖突破了临界点——
无论是谁都有不希望被人看到的感情和不希望被人知道的记忆。
擅自将这些东西暴露出来是绝对不容原谅的行为。
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忘记了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为鍊,真昼和月夜还有妈妈以及镇上的人们接受了自己,所以就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习惯。
自己太天真了。
实在太羞耻了。
这份感情借助光翼流入进来。
“菲娅,那个……”
话语梗在了喉咙里。鍊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才好。对于通过天使之翼而共有感情鍊来说,很清楚菲娅并没有期望能够安慰自己的词句。因为那孩子是敌人所以看她头脑里的记忆是理所当然的,你是为了治疗那孩子的身体所以没有应该被她打的道理,这种程度的理由绝对无法得到少女认同这一点,鍊也清楚地不能更清楚。
“那个,所以……听我说?”
鍊语无伦次地吐出意义不明的短语。心里充满了已经挥下拳头的时候却发现应该殴打的对象已经被打倒了的心情。明明熊熊燃烧的怒火还留存在胸口中猛烈翻腾,却对自己该如何是好陷入了迷茫。即使痛殴那个女孩一顿让她道歉,菲娅也只会更加自责。
“……鍊。”
“诶!什,什么?”
因为突然被叫到名字而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大声叫了出来。
这时候,抓住鍊手腕的手不知不觉地松开了。
菲娅抬起头径直注视过来,同时重新在床边坐好,眼睛里寄宿着让人产生她刚刚那副消沉的样子全都是幻觉的的认真神情。
“芳美小姐的事情,能不能再让我稍稍努力一下呢?”
菲娅口中说出这句请愿,同时深深低下头。
鍊反射性地叹了一口气。
鍊很清楚她的这种作风。拿出这个态度的菲娅实在令自己感到棘手。
转过身背对床铺,接着屈身蹲了下去。
将散落在地上的医疗工具一件一件捡回医疗箱中。
“那个……鍊……”,少女口中漏出不安的声音,“……对不起,我总是这么任性。但是,但是我没办法抛下那孩子不管,因为那孩子遭遇了各种各样的事情而伤痕累累,所以……”
鍊拿起收拾整齐的医疗工具站起身,粗暴地坐到了菲娅一旁。
接着用包含着满腹牢骚的声音轻轻说道。
“……我,还没有承认。”
“诶?那,那个……”
菲娅的话还没说完就变成了“哇!”的一声尖叫。
鍊抱住少女的头,并且强行让她枕在自己膝盖上。
“鍊?”
“好啦,让我看看脸颊。如果不好好贴上药布的话之后留下伤疤可就不得了了。”
鍊取出治疗外伤的四方形药布,接着将其贴到了菲娅红肿的脸颊上。
仿佛不想和少女对上视线是的,鍊将注意力集中在撕扯胶布的手上。
“真的……只能再有一次了哦。”
菲娅吸了一口气。
一副逞强表情的脸上一下子染上了不同意味的红潮。
“鍊——”
“喂,还不能动。”
鍊稍稍强硬地将打算坐起身的菲娅按住。
接着用手轻轻抚摸她因为肿胀而带着热度的脸颊。
“……因为,我十分生气。”
“嗯。”
“我真的十分生气哦!”
“嗯!”
听到鍊有些闹别扭的声音,菲娅稍稍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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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地哭过,尽情地闹过之后,头脑便稍稍冷静了一些。
坐在被泪水和鼻涕弄得一塌糊涂的床上,连同被子一起抱住膝盖缩成一团,芳美就以这副样子呆呆地注视着黑暗中发出暗淡光亮的发光元件。
她现在正在试图平复依然还留有波澜的大脑并对情况加以确认。脑内时钟所宣告的时间是“十月十一日下午三点”,也就是说自己似乎昏睡了整整两天。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留在脑海中的记忆是在雨中朝自己跑过来的金发少女的身影。既然那孩子现在就在这个地方,那么果然是自己被抓住了吧。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环视了一圈混凝土裸露在外的房间。虽然墙上可以看到到处都留下了似乎是拉丁字母写成的涂鸦,但是完全没有能当作线索的东西。虽然换成黑兹的话说定一下子就能从这些无论怎么看都不过是墙上污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