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器对面躺着的少女。
“……如果真的很有精神的话,我可就不会这么辛苦了呐。”
东亚,旧中国地区,CITY·北京遗迹。在一座被雪覆盖的小丘上有三人份的坟墓。那是属于和芳美一起诞生,与芳美一同战斗,为了守护芳美而死的孩子们的坟墓。
三个月前那场战斗的最后一幕。被托付给自己的小小的银色戒指和刻在那上面的话语。将朋友的遗物埋在冻土之下,擦干眼泪抬头仰望的铅色天空。
从那一天起,少女就再也没有哭泣过。
无忧无虑又开朗活泼的言行,丰富多变的表情。觉得活着这件事实在是高兴得不得了,像是在说这句话一样,少女总是展露出笑容。
不过正是这一点才是十分不自然的。
意识到那不过是单纯的逞强而已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在独自一人的寝室里,能够看见夜空的船甲板上,少女将右手的戒指抱在胸前拼命忍住泪水的身影。
黑兹对于这一事实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到。
“那家伙,是不能哭的啊。一直都笑着,一直都快乐着。……明明不可能是那样的,明明已经支离破碎了,却没办法哭泣啊。”
即使明白少女在勉强自己这一事实,却依然没有任何更好的方法。自己不顶用的脑袋实在是令人火大。
就连物理法则都可以解读的I-Brain,在这种时候却丝毫派不上用场。
黑兹再一次叹了一口气。
“……抱歉,老师。不过是牢骚而已”,这样说完,才注意到理查德带着笑意的眼神,“……什么啊。”
“是在表示感叹哦”,理查德抽了一口香烟,“光是一个劲一个劲想着自己事情的小鬼也终于长大了啊。”
对于这分不清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语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作出回答。理查德叼住香烟用手操作起触控板,一边将检查项目的数值改写一边说到,
“嘛,时间会解决一切,这种情况也是会发生的。耐心点吧。”
“……就像我那时候一样,是吗?”
“你那时候可是‘既不哭又不笑’,所以更麻烦两倍啊。”
已经过去十年了。
那个时候——在军队的研究所被刻上失败作的烙印,又准备被当作实验体卖掉,最后就连终于得到的家人都被军队夺走只能在世界中四处逃窜的十年前的那一天。
为了得到食物和衣服而闯入这个屋子,用颤抖的手拿起枪的年幼自己。
额头被枪抵住,却依然不停发笑的白衣男人。
——要我给你吃的东西也没关系,不过有一个条件。
那就是男人最初所说的话。
——要对年长者表示敬意,要叫我“老师”。
这就是瓦米利奥·CD·黑兹和理查德·佩伍德的相遇。
在那之后实际上已经记不太清楚了。饥饿疲惫还有紧张到达了临界点,黑兹就这样握着枪失去了意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而且还变成了黑兹暂时寄住在这里的情况。
“养的猫刚死不久,正在寻找替代”,这是理查德对此作出的解释。
理查德教给了黑兹战斗和生存的方法。枪和船的基本使用方法虽然已经从双亲那里学过了,但是理查德教给自己的是作为魔法士的战斗方法。I-Brain的使用方法,高效率使用船的演算机关的方法,对魔法士战斗的思想准备。除此之外还有骇客的方法和机密设施的入侵方法,以及物资的调配路线该怎样开拓才对……
如果说教育出作为“人类”的黑兹是双亲的功劳的话,指导出作为“魔法士”的自己的人毫无疑问就是这个男人了。
……说起来。
黑兹忽然想起了自己还没有对这个男人进行道谢。
“不好意思啦,老师。给你带来了麻烦。”
发自内心的低下头。三个月前的事件以来,黑兹受到了来自CITY·莫斯科发出的国际通缉令通缉,他的人头被挂上了莫大的赏金。如果可能的话当然是不希望把恩人卷进来,但是没有其他可以依赖的人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理查德吸了一口几乎已经全部变成灰的香烟,又吐了出来。
“不用介意。……实际上我也找你有事情。”
说到这停了一下,抬头看向紫烟缭绕的天花板。
“从你的立场来考虑的话……嘛,虽然算是正好方便的情况……”
“什么啊。”
听到这句难得含糊其辞的话,黑兹在内心侧起头来。
理查德又表现出了数秒钟犹豫的样子,
“……作为那孩子的治疗费……想要拜托你一件工作,就是这件事。”
似乎下定决心了似的开口说完便将手伸到了白衣的口袋里。
将手掌大小的卡片夹在指间拿到黑兹眼前挥了挥。
“……啊……?”
“……那个,该怎么说呢……两年前你来过一次之后